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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一新的河源仙坑村四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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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炳坚在深圳南头古城与欧阳仑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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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市番禺石楼善世堂仪门修缮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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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后的广州市恩宁路永庆坊项目古旧建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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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后的深圳南头古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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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欧阳仑及其团队承接了广州市恩宁路永庆坊项目古旧建筑修缮加固工程；江门市住建局到场指导。 |
“城市规划和建设要高度重视历史文化保护，不急功近利，不大拆大建。要突出地方特色，注重人居环境改善，更多采用微改造这种‘绣花’功夫，注重文明传承、文化延续，让城市留下记忆，让人们记住乡愁。”2018年10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广州市永庆坊的重要讲话，为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城市更新发展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广东近年来坚决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历史文化保护的重要讲话精神和指示精神，以坚定的文化自信、高度的文化自觉、强烈的文化担当，以“绣花”功夫，大力推进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延续城乡历史文脉，传承弘扬历史文化记忆，促进城乡高质量发展，让城乡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欧阳仑，作为广东省文物保护专业委员会委员、多个城市更新标杆项目的负责人，一直在用他精湛的“绣花功夫”践行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积极且专业地促进历史文化的保护与传承，让城市留下记忆，让人们记住乡愁。 欧阳仑是历史文化遗产建筑保护的倡导者、践行者。早在1994年他就组建自己的公司，开始从事南粤古建修缮。他先后主持完成“开平碉楼”“自力村核心展示区碉楼”“白沙祠”“碧桂园故乡里”“番禺潭山许氏宗祠”“番禺石楼善世堂”“顺德和园”“广州永庆坊”“深圳南头古城”“江门启明里微改造首开区”“新会学宫”“开平学宫”“李小龙祖居”“南海神庙环境整治”等项目。2019年驻场主持完成的“广东河源市仙坑村四角楼修缮”工程项目，获得了2020年度“中国古迹遗址保护优秀项目”，在全国仅四个项目获此荣誉。 欧阳仑在多年古建修缮的实践中，不断总结施工经验、升华施工工艺，形成了高超、原真、古朴、细腻的古建修缮技艺，在业界被赞誉为欧阳“绣花”功夫。欧阳“绣花”功夫不仅雕琢出了一项项精品工程，而且成为了历史文化保护与传承领域能够深刻体现工匠精神的样本和标杆。 1 历史街区“微改造”项目的标杆 广州历史街区永庆坊微改造工程是欧阳仑的经典之作，也是他感到最为满意和自豪的代表之作。 永庆坊，位于历史悠久的广州西关恩宁路，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和城市记忆。永庆坊曾是广州市危旧房最集中的区域之一。在永庆坊，建有不同时期的南粤广府风格建筑，既有清末民初的青砖墙体民居，也有民国时期红砖墙体民居，还有上世纪50-60年代及80-90年代的水刷石、青砖红砖混砌民居，广府历史时期建筑呈多样性。但是这些历史时期建筑由于岁月的侵蚀而受到严重的损害，有的建筑出现下沉、墙体酥化开裂、墙体倾斜，有的已经倒塌。保护和利用好这些历史时期建筑迫在眉睫。 2015年，广州市荔湾区旧城改造项目开始实施，项目中心经过严格的招标程序，确定广州万科为合作企业，项目采取“政府主导，企业承办，居民参与”的改造模式，对恩宁路片区进行改造。 2016年，欧阳仑及其团队经过专家评审、项目负责人现场评比等重重考核，成功成为广州万科合作单位，承接了恩宁路项目古旧建筑修缮加固工程。 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欧阳仑和他的团队凭着20多年积累的专业经验和能力，全面参与工程设计的优化，坚持古旧建筑的修缮理念、工艺，抓住最细微的环节，一丝不苟，下足 “绣花”功夫。 “街巷的每一寸肌理、每一座老房子都有着独特的历史记忆，它们是这座城市的乡愁。”欧阳仑对古建的修缮有着深刻的认识和理解。正是这种认识和理解，使他和他的团队在施工过程中更加以专业态度对待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的修缮。吉祥坊一号一处墙体发生了局部崩缺，为了恢复原貌，团队先通过注浆的形式加固墙体，随后采用与原建筑大小、色泽一样的青砖进行修补缺失，“这些青砖是我们从广州地区收购的，这座文物修缮一共用了21000块青砖，修完之后，完全看不出任何差别来，连砖缝大小都一模一样”。 建筑外立面直接决定着建筑的风貌和特色。永庆坊存在四、五个时期的建筑，不同时期的建筑，外立面青砖砌体墙都有0.4厘米到1.7厘米大小不同的砖缝，缝隙砌筑灰浆采用黄糖浆拌红泥石灰砂浆或黄糖浆拌石灰膏灰砂浆。在外立面修复中，施工团队没有去改变，而是保留了这些砖缝原状，修复也是老方法。“只有这样，住在这里的老街坊才能留住家园记忆。”欧阳仑这样解释不改变的原因。正是这种尊重，让永庆坊外立面砖缝充分呈现了清末、民国、上世纪50-60年代、上世纪80年代、上世纪90年代等不同时期建筑外立面砌体的特征。 类似这种修缮砖缝的细节比比皆是。永庆坊多栋建筑外立面采用的是青砖、红砖混砌的方式，在修复过程中也没有做改动。永庆一巷8号民居，原有水刷石墙面修复前已呈空鼓状态，最初的想法是把它铲掉重新做，后来放弃了，改为采用注浆的方式将老墙面与墙体重新牢固粘合起来，将这面老墙面留了下来。 “建筑承载了城市历史文化遗产的印记，这些印记就镌刻在不同时间、空间中的形制、材质、工艺、图案、手法当中。具体到永庆坊建筑外立面修缮，我们不是建设一条仿古商业街，每一座建筑都有独一无二的特性，我们在施工中很尊重建筑本身所承载的建造过程的历史记忆。”欧阳仑特别强调说。 “绣花”功夫不仅表现在对古建的修缮，还表现在对历史遗存的精心“呵护”。据介绍，在施工过程中，施工队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施工通道狭窄问题。3米多宽的永庆大街是唯一的施工通道，所有施工人员、器械和建筑材料都要从这里进出。而这条街是清末民初时期铺的一条麻石板路，是永庆坊街坊记忆的一部分。为了保护这条麻石路，施工队在路面上覆盖了一层厚钢板和石粉，将它们完整“护卫”起来。 正是这种“绣花”功夫和工匠精神，才呈现出“让人们记住乡愁”的永庆坊。 欧阳仑和他的团队按时完成修缮施工任务，永庆坊也成为广州市第一个成功进行旧城历史街区微改造项目：在房屋修缮上基本保持原有建筑的外轮廓不变，对其建筑立面进行更新、保护与整饰，强化广府建筑整体岁貌特色，保留广府传统民居的空间肌理特点；对现存的文物保护建筑进行结构加固，传承传统工艺，修复屋瓦面、青砖墙、红砖墙、灰雕、壁画等传统元素，再现建筑传统风貌，留住了永庆坊历史记忆。 修缮完成后的永庆坊，面貌依旧是在“老西关”，但是却多了更多的“新气象”。永庆坊不仅成为“老西关”街坊的精神家园，而且成为90后、00后年轻人云集的“网红打卡地”。特别是2018年10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视察永庆坊，更让永庆坊成为“热搜”。现在的永庆坊已经成为历史街区“微改”项目的标杆和样板。 2 城市城中村“微改造”的标杆 在众多的资料记载和许多人的印象中，深圳是改革开放之后才从一个边陲小渔村发展成为现代化的国际都市。其实深圳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其中南头古城就是深圳历史的见证。 大隐隐于市。隐藏在喧哗繁华都市中的南头古城是深圳的根。南头古城始于晋代、延续至今，拥有1700多年的建城史，只是近百年间古城不断消退而村庄不断膨胀，随着深圳城市化进程的加速推进，最终形成城市包围村庄、而村庄又包含古城的复杂格局。 南头古城是南粤古文化遗产的宝贵遗存，它经历并记载着深圳地区的历史变迁。2019年3月，经过40多轮的反复研讨后，南头古城“蝶变重生计划”——南头古城活化与更新项目正式启动，由南山区政府主导、万科集团执行落实。古城项目以“粤东首郡、港澳源头”的定位，提出“源·创·艺·活”的品牌宣言，将为南头古城带来新生的创意活力与品质人文的美好生活。 南头古城改造主要集中于南北街和东西街所组成的十字轴上。在尊重历史原真性和时代层积、兼顾建筑性能和视觉美观的前提下，对建筑风貌进行分段控制和分级改造。主街风貌以南粤广府建筑风格为基调，融入了当代审美装饰元素，通过控制新旧材料和新老元素的选择和应用比例，从街道表层至临街建筑纵深的改造，营造一个“低层”建筑古朴协调、“高层”建筑多元展示的古城风貌和古今交融的文化场景。 “我们在南头古城的修缮、改造过程中，依然延续了修缮永庆坊时的‘绣花’功夫，避免刻意地去人为制造一条仿古街，也避免整齐划一地修缮。”欧阳仑在南头古城的更新施工过程中，指导思想非常清晰和明确。 南头古城的改造、修缮将南粤建筑文化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与永庆坊不同，南头古城并非是1-3层的古建筑、民居楼，而是民居建筑体量大小不一、高低不一的建筑形态。修缮、改造面临新的挑战，欧阳仑团队在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与各方协商沟通之后，将民房外立面的现代瓷片铲除，改成了与近现代传统工艺更接近的水刷石外墙，从而营造出了更加浓郁深厚的文化意蕴和风情。采用水刷石也营造近现代审美的“观感”，例如南城门修缮完成之后，由于古城门的作用主要是御敌，整个墙面采用青砖、红砂岩，给进城门的人感觉很生硬压抑。欧阳仑和他的团队采用园林工艺手段进行改造，布置一株花龄达15年的炮仗花，并新营造了一个巷门，用浓郁市井风情的大水缸当作花槽，将这些爬藤植物植在小巷入口背面，攀上迎面的高耸居民楼墙壁，巧妙化解了原来的生硬感，使得整体观感变得更加柔和、融洽，凸显乡愁、记忆，颇有诗意。 一点一滴、细致入微的“绣花”功夫雕琢出了南头古城历史的记忆和乡愁。 南头古城的改造既保留了古城原有的文保建筑，又首次在城中村微改造项目中展示明代城墙遗址，使人们阅读历史及增强文化自豪感，展示南粤广府建筑风格，展示建设过程古今融通并存的历史文化街区。南头古城的改造成为城市城中村微改造的典范和标杆。 与此同时，欧阳仑及其团队目前正参与广州黄埔区幸福里（文冲村）的旧村更新工作，并力争将其打造成留住记忆的美丽乡愁标杆项目。 3 乡村振兴的文旅相融标杆 河源仙坑村四角楼，又名荣封第，位于河源市东源县康禾镇仙坑村，兴建于清嘉庆年间，占地约5000平方米，建筑空间结构为四堂四横，是一座典型的客家方形围屋。 与以往修缮的古建项目不同，河源仙坑村四角楼修缮项目是一个“特殊”的项目：该项目是“对口扶贫+文物保护+文旅相融+助力经济发展”的乡村振兴项目。该项目在全国首次创造性地引入 “文物扶贫”社会资金介入文物保护的新模式，当地政府、广东省扶贫基金会联合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东莞市万科房地产有限公司完成四角楼的修缮及其仙坑村的可持续运营活动。同时，修缮完成后的四角楼现由仙坑村集体运营，除满足一部分居住生活功能外，另一部分空间被用于展示客家文化，促进仙坑村文旅融合发展。欧阳仑作为修缮工程施工总负责人及技术总工，带领他的团队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全身心地投入到四角楼的修缮中。 四角楼的修缮，再次展现了欧阳仑修缮古建筑的专业性和精湛的技艺。欧阳仑介绍，四角楼在修缮中使用了3个关键性技术，其中包括三合土地面修复、土坯墙裂缝修复和仿石装饰墙面修复的墙面修复核心技术，并在最小干预的原则上，尽可能地保留了原地砖和墙壁的原貌。欧阳仑研究小组采集并分析了原三合土的配比，经过多重实验和比较，最终选择了最接近原地面的原区域性的配比用于三合土地面的修复。 此外，欧阳仑确定了墙体的修缮原则，即在确保墙体结构安全、风貌完整良好的基础上，尽可能保留历史信息。墙体的施工采用了土坯墙裂缝修复关键技术和仿石装饰墙面修复。在充分研究补充材料的基础上，项目组选用了客家地区常见的毛竹作为土坯墙裂缝修复补强的材料。同时，项目组对于屋顶漏水现象进行了全面的修整，并对阁楼和门窗采取酌情按原样修复的原则，同时疏通排水系统，排除排水通道堵塞的隐患。 “保护文物的同时为村民留住乡愁。”欧阳仑举例四角楼墙裙线的修复进行了说明。过去，仙坑村村民架梁造屋，推崇广府地区的风格，但广府地区多用花岗石，在当时不仅开采难，运输成本也很高，仙坑居民独辟蹊径就地取材，首先使用本地的夯土筑墙，外墙底层再上一层由禾草、稻壳、石灰等制成的纸筋灰，最后以墨水和土黄灰等为颜料，摔洒其上，形成花岗石的效果。“此次修复，我们完全复制了这种技法。” 欧阳仑自豪地说。 一丝不苟的工匠精神、独具地方神韵的传统技艺，让四角楼的修缮取得了优秀成绩。2020年，该项目成功入选由广东省古迹保护协会与广东省规划师建筑师工程师志愿者协会联合举办的2020年度广东省文物古迹活化利用典型案例。同时，该项目也荣获了2019-2020年度中国建筑工程装饰奖和2020年广东省优秀建筑装饰工程奖。今年4月22日-24日，在福建泉州举行的2020年度优秀古迹遗址保护项目推介活动中，该项目作为四个入选2020年度全国优秀古迹遗址保护项目之一，与全国同行分享了成功经验和做法。这是广东2018年至2020年四年来唯一获此殊荣的项目。 4 大湾区侨乡文化街区“微改造”的标杆 江门市高度重视历史文化保护，制定出台了《江门市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保护条例》，提出用“绣花功夫”统筹推进城乡建设、城市更新和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并建立了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联席会议制度，推动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保护的可持续发展。启明里的保护活化利用就是江门历史文化街区改造的典范。 启明里是江门城区13个百年华侨古村落之一。1914年，华侨黄黎阁在此首建启明楼，片区由此得名启明里。随后，归侨陆续在启明里购地建房，人气逐渐鼎盛。这里绝大部分的老建筑历经沧桑，见证了江门的城市变迁，中西合璧、风格独特的侨乡建筑特色风貌，成为追溯华侨史的重要载体。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带成为了江门危旧房最集中的区辖之一，辖内危破旧房密集，公共基础设施薄弱，亟须修缮维护及更新改造。 江门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江门市蓬江区白沙街道办事处主导的启明里城市品质提升及活化项目的正式启动为启明里带来了新的曙光。启明里品质提升及活化项目秉承“民生为先，修旧如旧，活化利用，留住乡愁”的理念，即以民生基础建设为切入点，建设中注重保留历史韵味，引入业态激活经济，尊重当地居民生活保留“市井味”。 该项目的建设内容包括地下基础设施建设、历史建筑外立面修旧如旧、休闲文化广场建设等。 历史建筑外立面的修缮改造决定着街区的风貌、文化的传承、项目的成败。欧阳仑和他的专业团队承担起了启明里首开区及展示线的历史建筑外立面修缮改造的重任。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他们高度注重修缮保护历史建筑，延续城市文脉，尽可能地恢复、还原历史建筑原来的面貌。对建筑的外立面，并没有大面积翻新或装饰，而是将原本的墙面清洗后，按照当年的建筑工艺手法进行“微改造”。原本地面坑洼、破损严重的巷道也重新铺设了原真老石板，方便居民出行的同时契合建筑风格。 在还原街区历史风貌的同时，启明里还深挖建筑背后的华侨故事，打造“时光巷子”、增设路牌标识、投影灯光及壁画，赋予项目文化内涵。随着启明里的三线下地，交通微循环、以侨文化为主题的文化广场改造完成，一个全面活化的历史街区展现出巨大商业潜力。 “历史建筑的修缮首先要注重保护，延续城市文脉，尽可能地恢复、还原历史建筑原来的侨乡建筑面貌，做到‘修旧如故、活化利用、留住乡愁’”，让人们生活更加美好，谈起启明里修缮改造的经验和体会，欧阳仑深有感触地说。 5 像爱惜生命一样保护好历史文化遗产 欧阳“绣花”功夫，是一种信念，一种追求，一种精湛的技艺，是又专又细、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在欧阳仑的办公室，悬挂着单德启先生送的书法——“读文保书，行忠义事，干专业活”。这是欧阳仑的座右铭，也是他从事历史文化保护的初心和追求。 “历史建筑保护需要‘绣花’功夫。” 作为江门市蓬江区政协新的委员，谈起未来历史建筑的保护，欧阳仑说：“那些散布在城市乡村的古代建筑、历史文物，都是历史的见证、文明的标志，是我们民族的根和魂。作为传统营造匠人，常怀敬畏之心，踏踏实实干好每一件事，以高度的责任心对待每一个修缮保护项目，为江门蓬江区历史侨文化的保护与出彩，为建筑之乡的江门，展示与传承侨乡建筑传统工艺作出自己的一点点绵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