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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 浅绛山水图 四川博物院藏 |
记者:在美术理论学习之外,有实践类课程吗?教画画的老师们都是怎样的? 薛永年:我在央美读本科一共是5年,前3年,每周有3个半天学画。既学中国画,也学西画。西画由韦启美教,中国画由刘凌沧教。当时是创作实践与理论结合的教学。主持系务的是金维诺先生,教学群体还有常任侠、许幸之、王逊、王琦等先生。教我们画画的老师也很厉害,以中国画为例,请了工笔画大师刘凌沧来教,刘先生摄影也很好,会画漫画,并且还写过书,他的《唐代人物画》写得非常好,每次上课他都请学校打印好一篇他写的文章,人手一份,一边讲理论一边讲操作,教给我们怎么用颜色,怎么研、漂、怎么矾纸,包括技术性很强的东西,怎么掌握温度和湿度、胶矾配合的比例等等。我记得他说,研制色彩时有时候用乳砵研,有时候要拿手指头研。他们的教学没有框框,刘先生给我们最大的启发就是没有门户之见,他会叫我们学习蒋兆和的艺术与叶浅予的艺术,刘先生也很推崇张大千,跟我们讲张大千人非常好,一点都不保守,还把张大千当时在香港出版的画册(高岭梅编)拿来给我们看,让我们抄、印,我记得张大千讲画是艺术家创造的一个神仙世界,不是直接描写现实。我们到叶浅予先生家去,他就给我们看张大千的原作。这批先生的思想在艺术上仍然很自由,他们的视野很开阔,也很有分寸,所以当时我们在学校所受益的不是在报刊杂志上能看到的。 记者:当时的整个美术史教学,从理论到实践,都比较注重对艺术自身规律的学习。 薛永年:对艺术史来说,一种是艺术的历史,一种是历史里面的艺术。就是说一种是研究艺术是怎么发展过来的,它的发展有怎样的规律和内部外部的原因;还有一种是以图证史,用图像去说明历史的发展,不涉及艺术规律。比如,一张《清明上河图》可以说明宋代的城市建筑情况,不管画家是怎么画的它都能够说明。 当时的设课是让我们这些在美术学院学史论、批评的学生们成为艺术的内行,懂得艺术规律、艺术本体、创作思维、创作方法、物质媒材以及不同视觉艺术的特性。版画是黑白语言,国画笔墨是语言,油画色彩是语言等等,让我们掌握它们最基本的特性。这是现在专业的美术院校及综合性大学的艺术学院不见得有的,虽然强调了人文,却逐渐忽略了艺术的基本特性,有部分学者认为现在的艺术史研究新阶段就是拿艺术来研究历史,这并没错,但是不全面,艺术本身的历史也还是要研究的,因为它毕竟还是艺术史啊。那时学校教给我们的正是一种掌握艺术品质的能力,不是它不强调人文,而是自觉重视艺术规律这一块。 记者:随着中国经济增长、文化事业的进步,艺术品市场进入“黄金时代”,那么当下什么样的作品更值得收藏? 薛永年:艺术品的收藏看个人爱好,首先要自己喜欢,我不太赞成把艺术品当成一种股票性的金融产品,艺术品本身有它的审美价值,不能只看到它的物质价值,忽略了其艺术品质。 目前存在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就是把还在前进发展中的,还有待于历史检验的当代画家作品定得价格很高,甚至超过了经过历史检验的古代名家的作品价格,这是根本站不住脚的,完全是一种商业行为。和艺术的规律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