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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华在对患者病情进行诊断。 |
“刚抢救了一个病人，手术后突发心梗，幸亏救回来了！”杨春华对新快报记者说。 杨春华是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一名ICU老兵。在接受采访时，他对刚才救过来的病人还不放心，再安排医生把胸外按压机放在病人身边，密切注意病人情况，一旦发生心跳停止可马上进行按压。交待好心梗病人的救治事项，已经54岁的杨春华才坐下来跟我们聊起今年1月28日开始的那55天的援鄂经历。“再选择一次，还是会主动冲上去。”他微微地笑着，娓娓道来。 战疫心语 别人都说，你54岁了，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还冲什么？我虽然54岁了，但我对自己的体力还是很自信的。我有那么多群体应急救治的经验，舍我其谁？ 人物档案 杨春华 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从事重症医学24年的一名ICU老兵，曾主持组建中山一院东院ICU，又组建中山一院院本部EICU，经历过汶川地震、昆山工厂爆炸等应急事件的医疗救治，1月28日，他作为第二批广东援鄂医疗队医疗组组长、第一临时党支部书记，与中山六院的17位医务人员奔赴武汉。 ICU医疗救治经验丰富 第一个加入援鄂医疗队 杨春华从事重症医学24年，曾主持组建中山一院东院ICU，又组建中山一院院本部EICU，让杨春华主任管理一个ICU游刃有余。经历过汶川地震、昆山工厂爆炸等应急事件的医疗救治，让他对应急医疗出征并没有太多顾虑。“年二十八那天，院长在做节前安全检查时就说要成立广东援鄂医疗队，我本来年二十九要回湖南老家过年，听说要成立医疗队就不走了。”他称，“作为科主任，我在ICU群里说，医院要紧急成立医疗队，我第一个报名，请大家自愿接龙。” 大年初一，医院就通知要定下医疗组名单，重症医学要派一个副高以上职称的医生。“我们科就两个医生符合条件，我又有那么多群体应急救治的经验，舍我其谁？”1月28日，他作为第二批广东援鄂医疗队医疗组组长、第一临时党支部书记，与中山六院的17位医务人员奔赴武汉。 “别人都说，你54岁了，还有几年就退休了，还冲什么？我虽然54岁了，但我对自己的体力还是很自信的。”虽然家人担心，但深知杨春华脾性的妻子和女儿，还是给予了他毫无怨言的支持。 条件不足医生水平参差 牵头制定优化治疗方案 1月28日，医务人员抵达武汉后进驻武汉市汉口医院，迅速接管呼吸七病区，杨春华一头扎进了救治病人之中。然而，刚开始的两周，确实极其艰难的。即使现在回头看，杨春华依然觉得那是至今为止职业生涯中所遭遇的最大挑战。 “以前救治烧伤、地震后的病人，我们都非常有经验，病人基本上都能救回来，对医生也没有什么威胁；这次援鄂救治，刚开始未知的东西太多，只知道病毒传染性很强，最开始每天都有不少病人救不活抬出去，这对医生来说冲击很大，感觉自己很挫败。” 呼吸七病区76张病床，60%以上是重症或危重症，相当于每天都有40多个重症和危重症。按照重症或危重症人员配置需要护士120人、医生40人，这还不包括轻症和普通患者。况且病房没有护工和其他工人，医疗队的人手远远不够。而且，杨春华所在医疗组的医生来自不同医院，有内科、小儿科医生，也有消化科、外科医生，很多医生没有抢救经验，这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治病也有‘木桶效应’，成功率不是靠高水平救治能力而是救治最低水平来决定的，在这种条件下，必须有高效合理的治疗方案，大家都按方案来。”杨春华所在医疗组根据指南，做了一个优化治疗方案，以减少医护不必要的工作量，提高效率和救治效果。一周后，病死率和重症、危重症转化率均明显下降。 从手中病例进行总结 在病区推广心理疏导 作为援鄂广东医疗组组长，刚到武汉的头两个星期，整个病区被恐惧、焦虑和绝望的气氛笼罩，每天都有病人离去。很多医生都有如他一样深陷于挫败感，甚至有的不敢再面对病人。“一些我们判断不该‘走’的病人却很快就‘走’了，开始怎么也想不通。”杨春华称，最后发现病人实际上是“吓”死的。他说，疫情暴发最初，很多病人求医无门，很多病人一家三代都发病，还不住在同一家医院，导致他们担心、焦虑、恐慌；同病房病人死亡，“下一个会是我吗”的想法也会引发恐慌、焦虑。恐慌、焦虑等负面情绪，导致吃不好、睡不好，甚至精神崩溃，加上本身疾病的影响，一些年轻且病情看上去不重的反而救不了。 “有个37岁的病人走着来住院的，住院期间，他几乎时刻看着自己的监护仪数值，总怕自己血氧饱和度过低，心理负担很重，很焦虑，自然吃不好、睡不好，两三周就‘走’了。”新冠肺炎的危重症患者的主要致死原因是缺氧。杨春华称，在医学上，神经-内分泌-免疫密切相关。焦虑会直接影响食欲和睡眠；焦虑引起心跳加快导致肌体耗氧增加，这会直接加重缺氧，病情加重。而另一位57岁的女病人，在医生鼓励下，该吃吃、该睡睡、放宽心，度过了最艰难的几天时间，每天都在好转，不久就慢慢痊愈出院了。 “可见，在和新冠病毒斗争的过程中，心理疏导很重要，心理治疗非常有效。”而且，每个病人的成功救治，都对整个病区的成功救治也有促进作用。“当看到重病病人都救过来了，其他病人也更有信心了，就会形成良性循环。”杨春华称，“如果连医生都怕了，病人哪里还有信心呢？我叫我们医生不要害怕，要走到病床边和每一个病人进行沟通和交流，给予他们战胜病情的信心。”今年2月开始，随着医疗处理能力的提高，救治经验的积累，武汉的新冠肺炎死亡率逐步下降。 尽全力保护医护 自己却差点病倒 医生感受到的压力也很大。杨春华对自己和医护人员的要求是“一定不能生病，严格遵守规范，尽力保护自己”。他说，他深知吃好、睡好对维持正常免疫力的重要性，所以当压力太大难以入眠时，他就吃安眠药入睡。“我要保证每天休息时间有六七个小时，这样才安全。” “我有一次差点感冒了。”为让工作强度大的护士用上更透气舒服的防护服，杨春华主动选择了透气性较差的防护服，下班脱下防护服后一身湿漉漉，青鼻涕跟着流了下来。他立马吞下两颗感冒药，回酒店洗了个热水澡后马上睡觉，总算把感冒压了下去。 最终，援鄂55天里，杨春华所带领的医疗组在武汉市汉口医院共诊治97人，重症51人，危重症22人，死亡6人。成功救治病区中年龄最大的94岁和90岁的高龄老人各1人、88岁老人2人，无医疗差错和不良事件，多人多次被央视等媒体报道称赞。 在疫情前线奋战的同时，杨春华把自己观察总结的治疗经验记录下来，希望能够为接下来的抗疫工作提供有效的经验积累。他发现核酸检测的假阴性率很高，提出出院患者应集中隔离的建议，以减少假阴性出院患者再度传播的情况，并发表新冠肺炎相关SCI论文一篇，以期为全球范围的抗疫提供有益帮助。 ■统筹：新快报记者 肖萍 ■采写：新快报记者 梁瑜 通讯员 简文杨 李饶尧 ■摄影：新快报记者 龚吉林 实习生 梁婷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