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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摄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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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开儒和孙女。(受访者供图) |
独家专访 蒋开儒:我的创作停不下来 (蒋开儒:《春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词作者) 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傅庚辰曾经感慨,“新中国成立以来,出现了三首里程碑式的歌曲:《歌唱祖国》、《春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而在这三首时代经典中,《春天的故事》和《走进新时代》两首的歌词都出自于现居深圳、著名主旋律词作家蒋开儒之手, 创作《春天的故事》时,他57岁;创作《走进新时代》时,他62岁。如今,蒋开儒已是86岁高龄。接受本报记者电话专访时,蒋开儒声如洪钟,言谈间依然充满年轻人的激情。自从编剧转而写歌之后,40多年来,蒋开儒已经完成了1000多首主旋律作品。他坦言,从来没有退休的打算,“现在还是我创作的黄金期,时代太好,党和人民太好,整个世界这么美好,我的创作停不下来。” 关于《春天的故事》 “把心里最朴素的感觉写出来” 谈及《春天的故事》和《走进新时代》这两首改革开放经典代表作的创作历程,具体到某一天甚至某个时刻,蒋开儒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自己只是把心里最朴素的感觉写出来,“实际上我是为人民写歌,我专写人民的最想。当人民的最想和领袖想人民之所想,想到一块的时候,我的歌就出现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以后,最想富起来,就出现了《春天的故事》;之后,老百姓最想继续往前走,就出现了《走进新时代》。” 14岁迎来新中国,16岁当兵,23岁转业,57岁“再创业”,86岁仍笔耕不辍;从广西到北大荒,从黑龙江省穆棱到广东深圳。蒋开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折腾的或艰难困苦的。“任何时候习惯看阳光的一面。”他如此看待自己。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1992年,又是一个春天……”正是对蒋开儒来说意义非凡的这两年,才让他写出那首红遍全国的《春天的故事》。 1979年,蒋开儒第一次来到深圳,“1979年给我的家庭带来了春天。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我被允许到香港探亲,于1979年的春天成行,并路过深圳。那时候我看到的深圳,可谓一片荒芜,都是农田,我是踩着田埂去的海关。” 蒋开儒第二次来到深圳的时候,他已经57岁了。事情缘起于1992年3月的一天,从黑龙江省穆棱县政协副主席岗位上退居二线的蒋开儒,在《人民日报》上看到了《东方风来满眼春》,这篇通讯深深震撼了他,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万多字的报道,我逐行逐行地反复读,读了整整一个晚上,特别感动。然后我跟我老伴说,我要去深圳。”蒋开儒便开始四处凑钱,买了一张硬座票,从哈尔滨坐到深圳,坐了70个小时。 再次踏上深圳这片热土,蒋开儒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摩天大楼高高矗立,汽车穿梭,他当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那一瞬间,蒋开儒就有一种春天来了的感觉,“真的是个奇迹,13年便崛起一个现代化城市,春天真的来了!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第一次有了春天来了的感觉,但那时是春天到来的脚步声,13年后我真的看到了春天!” “广东的新观念给我的心灵带来了新天地” 第二次到深圳之后,蒋开儒给眼前春天的景象震撼到了,他决定多留一些时日,于是找了份企业文工团的工作。到深圳后半个月,老伴来信问,特区人什么样?蒋开儒回信说,“特区人讲自信,不排辈分排股份,不找市长找市场,不求安稳求创新。不惜汗水惜光阴,光阴就是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广东的全新观念吸引了蒋开儒,“广东的新观念,像春天一样给我的心灵带来了新天地。” 同时,在解决了吃饭问题后,蒋开儒开始了“研究”。有一本书是写深圳的报告文学,讲改革开放对深圳的变化。里面有一个这样的情节:1979年广东省委向小平同志汇报工作,小平同志说,先在你们广东找一个地方办一个经济特区,杀出一条血路来。蒋开儒说,他是部队出身,对“血路”这样的词不陌生,他开始研究深圳特区这试验田的“血路”到底是怎么走的。” 蒋开儒说,“画了一个圈”,这个圈不仅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世界。 “我对春天有特别狂热的感觉” 蒋开儒在深圳的所见所闻,让他思如泉涌。 “春雷”就是解放思想,“春风”就是改革开放的风,“春雨”就是滋润了干旱大地,蒋开儒解释他在《春天的故事》里写的,“当时对思想解放搞建设,特别有感觉、特别有激情。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春天,不断开花。我对春天有特别狂热的感觉,忍不住歌颂春天”。于是,在1992年12月16日,他完成了《春天的故事》的词作。第二天用8分钱邮票寄的平信,寄给了《深圳特区报》。1993年1月7日,蒋开儒像往常一样第一个到单位,刚到门口保安就叫他:“老蒋,你看报上这个蒋开儒是不是和你同名?”蒋开儒打开报纸一看,《春天的故事》发表了,“看到‘春天的故事’红色的铅字,当时我的眼泪马上下来了。” 随后,蒋开儒拿着报纸找到了好友、谱写《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的曲作家王佑贵,将歌词交给他谱曲。那时正值广东省青春歌曲创作大赛举行,1994年5月30日截止歌曲征集。“5月25日,就剩下5天就截止了,我就拿着复印好的歌词,跑去了王佑贵的宿舍找他,当时他还在被窝里没起床。”蒋开儒回忆道,“随后他就操着一口湖南口音,开始读歌词,他一开口我就觉得,对了,就是这样像说话式的旋律,我立刻将五线谱递给他,他开始作曲。一个半小时,我们完成了谱曲和改词,赶快把歌曲交到了音协。”后来,《春天的故事》获得了金奖,并不断迎来高光时刻:获得中央电视台第二届音乐电视大赛金奖、1995年中宣部第六届五个一工程奖;登上1997年春晚,并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会上演奏。 关于《走进新时代》 “就像跟自己的中国母亲说话” 创作《走进新时代》的时候,蒋开儒已经成了妇孺皆知的词作家。当1997年,香港即将回归,很多人都希望蒋开儒能够再写一首歌,像《春天的故事》一样,可以寄语时代变化。“其实,我自己也一直在找一个点,想给即将召开的党的十五大、给即将到来的香港回归写首歌。” “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做主站起来,我们讲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富起来……”这首歌一开始叫《中国有幸》,蒋开儒说,“我觉得中国人挺幸运的,好日子都让我们赶上了,一步一步从春天走向可以预见的好未来。”后来,深圳市委征集歌曲向当年召开的党的十五大献礼,深圳罗湖区文联便推荐了这首《中国有幸》,经过修改之后又改名为《走进新时代》,“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意气风发走进新时代……在《中国有幸》豪迈、热爱的基础上,增加了亲切的表达。就像跟自己的中国母亲说话那样,是很亲切的语气。” 《走进新时代》发表之后,蒋开儒的这首新歌再一次被传唱,受到了人们的喜爱,蒋开儒也因此获得多项大奖,包括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中国金唱片奖。 而让蒋开儒最感动的,就是2009年,歌唱家张也在美国演唱《走进新时代》的经历:张也每次只能独唱第一段,唱到第二段时观众往往全体起立,一边跟着她唱,一边拍手打着节奏,还有人激动得抹眼泪。 “每写一首作品,都是思想境界的一种提升” 蒋开儒经历丰富,早年参过军,当过文化教员、文化馆馆员等,曾担任过黑龙江省穆棱县政协副主席,1992年来深圳,现任职于罗湖区文联。蒋开儒从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写作,范围涉及小说、曲艺、戏剧等等,80年代开始专攻主旋律歌词。40年来,蒋开儒创作了大量主旋律作品,粗略统计有1000多首,献给党的十九大的《中国好运》;歌颂党的干部的《高天厚土》;展示客家民俗文化的《客家新娘》;还有描绘大湾区美好愿景的《前面是海》;呈现中国传统节日的《我的中国节》;讲述中国美好梦想以及赞和谐、赞共享的《中国梦》;献给新世纪的《华夏的孩子》等。其作品先后荣获五个一工程奖、文华奖、解放军文艺奖等等。蒋开儒个人先后被评为“深圳经济特区30年杰出人物”、“深圳经济特区40年杰出人物”。 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不过蒋开儒一直认为,自己一直用文字写老百姓心声,跟时下年轻人沟通也完全没有距离感,“文字的青春,也是生活的青春。” 记者手记 蒋开儒给新快报记者的一封信: 老兵童心,无怨无悔 独家采访完蒋开儒先生的两天后,记者收到了蒋先生的一封信。信中写道:解放军报说我是共和国老兵,您说我是共和国小朋友!都是。14岁迎来新中国,16岁当兵!老兵童心。 童心就是赤子之心。好奇、有趣、单纯、幼稚、无怨、无悔、习惯看阳的一面、任何时候都保持生命自信。 今年86岁,上山不累,喝酒不醉,眼睛不花,耳朵不背,冬天不冷,记忆不退,童心不老,问心不愧。 每一次接受采访,都是给我一次灵魂的提升。 八旬老艺术家谦逊、感恩的回信,给采访过无数明星的记者深深的感动。整个采访过程,记者感受最深的,就是蒋老先生这份拳拳爱党爱国之情,以及童心未泯的赤子之心。 拥有赤子之心的蒋开儒,事事习惯看阳的一面,任何时候都保持对党对祖国的忠诚。祝蒋先生的艺术生命长青。(梁燕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