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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大草书要学习唐代

来源:新快报     2021年11月21日        版次:A15    作者:陈福香

     ■张旭 断字千字文 (局部)

  ■王方(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会员)

  大草(狂草)是公认的所有书体中难度最高的一种。难就难在技法的掌握上,对技法要求相当高。现在也有很多人写草书,但有些人连草书的笔法,草书的结体等最基本的还没有掌握,有些有形,有些连形也没有;有些有笔,有些连笔也没有,一味就是画些圈,都算大草了,这是很大的一个误区。

  从传世的作品(包括传为伪作的)和记载来看,经典的大草书家有汉代的张芝、晋代的王献之;但载于《大观帖》中张芝的代表作《冠军帖》《终年帖》《今欲归帖》《二月八日帖》四帖,米芾等认为是唐张旭的作品;载于《大观帖》中王献之的代表作《江州帖》《忽动帖》《委曲帖》《庆等帖》等十帖,米芾等也认为是唐代张旭的作品,这样的看法在今天基本成为了共识。其实,真正的大草到唐代张旭才蔚为大观,实际上也是这样,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大草应该说在唐代达到高峰,而真正的高峰是张旭、怀素。

  我们看一般的小草、行书是以王羲之为标准,则大草就是以张旭、怀素为标准,以唐代大草为标准,这就像隶书以汉隶为标准,诗歌以唐代为标准一样,确立了这个认识,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探讨。

  既然确立了以唐代大草、以张旭、怀素作为标准,而张旭是对二王一脉的小草“变乱古法”的,唐代书论载有颜真卿的《述张长氏笔法十二意》,首述请教张长史传授笔法的经过,次述张长史以问答式传授笔法,终述古今书法异同。但遗憾的是,我国古代的书论大多是如“屋漏痕、锥画沙”的意象描述,笔法传述的文字记载如云里雾里,令人费解。孙过庭《书谱》云“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今之所撰,亦无取焉。”表露出对当时书论记述状况的的不满,但对于没有像摄像机一类东西的古人来讲,仅用文字表述确实大难。

  古人为了说明、记录自己的笔法,费尽了心思,于是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但想象的捉摸不定确实苦煞了后来学书者,笔法的失传也就成为意料之中的不诤的事实了。我们今天对古代书论中笔法描述的认识以及对古代大草书迹中用笔的理解,都是一种猜测。猜测,每个人都可能不同,可能全错但不可能全对,当然也有个别对的可能,这就是我们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突破口,历史上只有具有天才的领悟力,加上过人的才情及非凡功力的少数书家参透了,也就成功了。

  那么,当代大草书创作也只有立足于唐代大草,尤其是张旭大草书这个标准上,通过大量的、反复实践辅以理论的梳理,才有振兴当代大草书法创作的可能性。传为张旭的草书作品有《心经》《古诗四帖》《肚痛帖》等。《肚痛帖》当然高妙,而《古诗四帖》亦为久负盛名的狂草巨制,历来师法张旭者亦多以此为标的。然而,西安碑林所藏《断千字文》却很少引人注意,一者其文未全,二则空间分割自由大胆得近乎世俗,使人望而却步。其实那种一字占一行,一行对多字的空间,似乎显得有些过分,但正是狂草书“狂”的极致表现。反观《古诗四帖》虽为狂草,每行字数略等,且基本上大下小,上润下枯,行尾皆局促不堪,透露出作者对空间的驾驭不足,虽然貌似狂草,实则狂态不足。回到主题,如果说狂草的振兴以唐代为准,以张旭为准,则《断千字文》是一个必须重新重视的取法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