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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木兴/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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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常用的人工甜味剂之一——阿斯巴甜(Aspartame)最近被推上风口浪尖。6月29日，世界卫生组织下属跨政府机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发布声明称，在“危害识别”研究中，已经评估了阿斯巴甜的潜在致癌作用。接下来，联合国粮农组织和世界卫生组织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JECFA)将展开进一步的检测和风险评估。最终，两大机构将于7月14日同时发布结论。 在世界范围内使用了40多年的代糖添加剂阿斯巴甜或迎来命运的转折，但争议背后折射的是配料表干净、使用天然代糖仍是饮料行业的未来趋势，而代糖行业格局或将因此生变。 ■新快报记者 陈福香 世卫组织将于14日公布结果 6月30日，成都商报-红星新闻记者采访了世卫组织新闻官，进一步了解这一过程。 据世卫新闻官玛格丽特·哈里斯介绍，作为IARC专著项目的一部分，该机构开展了对阿斯巴甜的“危害识别”研究，这是了解物质致癌性的第一个基本步骤。 据了解，“危害识别”旨在确定物质的具体性质及其造成伤害的可能性，即致癌可能性，可以反映某种物质是否会导致人类癌症的科学证据的力度，但它并不会反映在给定的暴露水平下致癌的风险有多高。 致癌风险评估的任务则在于JECFA，他们才能确定在特定条件和接触水平下发生特定类型伤害(例如癌症)的可能性。 据哈里斯介绍，这两个机构的评估是独立完成，但又互补，在6月至7月相继展开。最终，两大机构将于7月14日同时发布结论。 据世卫组织的计划，IARC的评估概述，将于欧洲中部夏令时间14日0：30在《柳叶刀肿瘤学》发布；JECFA的研究结果也会在世卫组织网站上同步发布。在此之前，相关信息都要保密。 针对前述IARC的观点，国际饮料协会理事会 (ICBA) 在官网发布的声明中称，阿斯巴甜审查泄露报告观点具有误导性，更全面的审查正在进行中。 其执行董事 Kate Loatman则表示：“虽然IARC现在似乎准备承认，阿斯巴甜对消费者的危害并不比芦荟全叶提取物大，但公共卫生部门应该深感关切的是，此泄露报告的观点与几十年来十分有力的科学依据相矛盾，并可能会误导消费者摄入更多糖分，而非选择安全的无糖和低糖选项——所有这些都是基于不可靠的研究结果。” ICBA表示，由于全世界90多个国家/地区的食品安全部门的安全性测定均得出了正面结果，该机构对阿斯巴甜的安全性充满信心。 today便利店下架含阿斯巴甜饮料 6月30日，武汉今天梦想商贸有限公司通过官微宣布，针对世卫组织可能宣布阿斯巴甜致癌的消息，today便利店第一时间对门店售卖的产品进行自查。将含有阿斯巴甜的部分商品于全国6省52城670家门店全线暂时性下架，可口可乐零度汽水、芬达零卡等因此成为下架对象。 此前，国产饮料品牌元气森林回应称，旗下产品不含有阿斯巴甜。 而躺枪的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等饮料巨头，暂未有表态。 在业内人士看来，阿斯巴甜争议的背后，是人工代糖技术升级与企业力量的演变和博弈。其中，传统“老牌”可口可乐零度、百事可乐零度添加的是阿斯巴甜、安赛蜜，“新锐”元气森林可乐添加的是天然代糖赤藓糖醇。因此，饮料江湖的“代糖之战”，也折射出新锐企业对传统企业的对抗和挑战。 阿斯巴甜，是1965年美国G.D.Searle药厂在实验室中发明的一种人工甜味剂，甜度约为蔗糖的180—220倍，使用少量即可让人感到甜味，热量却比一般蔗糖少。它诞生的初衷是为了取代糖，让人们的生活更健康。 自1981年被获准为合法食品添加剂后，阿斯巴甜被广泛应用在食品饮料等领域，由可口可乐于1982年作为无糖可乐推出的健怡可乐，就添加了阿斯巴甜。至今，世界上90多个国家批准使用阿斯巴甜，其中包括中国。 事实上，人工代糖中存在安全性争议的不只阿斯巴甜。比如，甜蜜素在美国、日本、加拿大、英国等发达国家已被全面禁用，我国存在使用量限制。 科信食品与健康信息交流中心主任钟凯认为，从安全性上讲，只要得到了政府认可并通过审批的添加剂，都是安全的。 甜味剂曾因安全性多次被评估 不过，此次针对阿斯巴甜的调查，并非只有IARC一家机构。联合国粮农组织/WHO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JECFA）也将于同一天发布对阿斯巴甜安全性的调查结果报告。 事实上，早在此次调查之前，很多甜味剂，尤其人工合成的甜味剂都经过了不止一次评估。其中，仅美国就对阿斯巴甜进行了5次评估，世界卫生组织和欧盟也分别对其进行了多次评估。而赤藓糖醇在1990年于日本上市后，在1997年通过FDA认证，目前已有60多个国家批准使用；罗汉果甜苷则在1995年和1996年相继通过美国与中国审批。此外，历史更为悠久的糖精、三氯蔗糖等产品，则经历了更多的评估。 ICBA表示，与IARC披露报告的观点相反，IARC 的上级机构世卫组织于 2022年4月发布的一项系统综述中得出结论，大量摄入低卡路里和无卡路里甜味剂（通过饮料摄入来计算）与癌症死亡或患任何类型的癌症之间“无显著关联”。 “中国对食品添加剂的批准原则相对保守，往往是在欧洲、美国、日本等国均已批准后，我国才会通过审批。因此可以看到，我国审批的代糖产品都是已经得到世界的广泛应用，因此安全性不用太担心。”钟凯表示。 近日，在#阿斯巴甜 致癌#话题下，新华网发起了“购买食品时看配料表吗？”的投票，截至6月30日8:53，33.67%的网友表示“必看”，46.59%的网友表示“有时会看”。有网友表示：“喜欢配料干净的食品，配料越简单越好。” 以无糖可乐为例，从配料表来看，零度可口可乐食品添加剂有10种，百事可乐有12种，元气森林有8种。同时，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的代糖均为人工代糖，元气森林则有人工代糖三氯蔗糖，也有天然代糖赤藓糖醇。 阿斯巴甜产量下滑 天然糖需求上涨 “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此次结果如何，阿斯巴甜在多年来持续不断的争议中，消耗了消费者对它的‘信心’。”一位资深碳酸饮料经销商表示，天然糖是未来饮料行业发展的趋势，这一轮争议或引起代糖行业格局发生变化。 中国是世界最大的甜味剂生产国，据沙利文数据，2015年至2019年，中国阿斯巴甜的产量分别为3.3万吨、3.0万吨、2.7万吨、2.3万吨、1.8万吨，年均复合增长率为-14.1%，而同期，赤藓糖醇的年均复合增长率为29.9%。 近些年来代糖使用的一大趋势是人工代糖的占比逐年降低。来自英敏特数据库对2010-2020年代糖产品全球终端消费市场的数据显示，十年间，人工代糖在全球市场的占比从91.84%下降至70.59%，天然代糖则由8.16%提升至29.41%。 碳酸饮料是阿斯巴甜使用较多的一个领域。记者走访线下商超，发现可口可乐零度、可口可乐纤维+、雪碧纤维+、芬达零卡、百事无糖可乐、百事轻怡可乐等碳酸饮料的配料表中均含有阿斯巴甜，而这些产品背后的生产企业分属于可口可乐、百事可乐。 中国科学院大数据挖掘与知识管理重点实验室发布的《2021中国无糖饮料市场趋势洞察报告》提到，人工甜味剂的主要优势在于“甜价比”，即获得单位甜度口感的价格相对很低，而天然甜味剂大多为低倍甜味剂，获得甜味口感的成本远高于高倍甜味剂。 据了解，目前市场上可用于替代蔗糖的甜味剂种类较多，广义上可分为高倍甜味剂和低倍甜味剂，其中高倍甜味剂又分为甜菊糖苷、罗汉果甜苷等天然高倍甜味剂，以及糖精钠、安赛蜜、甜蜜素、阿斯巴甜、三氯蔗糖等化学合成高倍甜味剂；低倍甜味剂又分为果糖、果葡糖浆、低聚果糖等糖类低倍甜味剂和山梨糖醇、赤藓糖醇、木糖醇、麦芽糖醇等糖醇低倍甜味剂。 “阿斯巴甜比较传统，从整个产业升级、原料升级的角度来说，现在更多企业选择赤藓糖醇等代糖。”广东省食品安全保障促进会副会长朱丹蓬称。 据天风证券研报，天然甜味剂近年增速迅猛，市场占比上升，2010年至2020年，全球天然甜味剂在代糖产品的应用占比由8.16%迅速增长至29.41%。 中信证券在研报中称，出于安全性和成本的考虑，预计下游厂商会加速三氯蔗糖等更安全的甜味剂对阿斯巴甜的替代。仅从甜度替代的角度，天然甜味剂不具备成本优势，但是由于其“天然”的属性以及具备一定的“功能性”，因此更受消费者的认可。随着人们对于甜味剂的来源及安全问题关注度的不断加强，对天然甜味剂需求预计还将高速增长。 朱丹蓬也提到，未来具备“天然”概念的甜味剂将有望成为代糖添加的首选品类，成为行业主流发展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