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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地利人和资金样样皆缺，市场估值堪忧 日前，广州自动驾驶明星企业文远知行宣布，公司已正式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了上市申请文件，计划以美国存托股份的形式在纳斯达克募资5亿美元。这也意味着这家2017年才成立的科技独角兽，正向国内“通用智驾第一股”发起冲刺。 话题不断的“明星”企业 公开资料显示，文远知行成立于2017年，目前已在全球7个国家、30个城市开展自动驾驶研发、测试及运营。 在自动驾驶领域，文远知行的创始团队有令人艳羡的履历，但在此之前，更多见诸报端的却是公司的各种诉讼纠纷及内部“宫斗”新闻。 根据此前公开报道，2017年4月，王劲、韩旭等人在美国硅谷创立了景驰科技，也就是文远知行的前身。 王劲曾任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总经理，推动百度自动驾驶业务实现从0到1的起步。韩旭则是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首席科学官，曾在百度北美研究院工作。 文远知行创始团队专攻自动驾驶，拥有技术实践经验，公司初期发展速度惊人。成立81天，文远知行完成了首次开放道路无人驾驶测试；5个月内，官宣5700万美元的Pre-A轮融资；半年后，在广州成立国内第一支可运营的无人车队。 2017年底，王劲与老东家百度发生诉讼纠纷，不得不卸任CEO职位，由CTO韩旭接任。同期，联合创始人潘思宁以侵犯企业名称权，状告广州景驰科技有限公司及韩旭、吕庆两位联合创始人。此后，作为技术副总裁的杨庆雄离职创业，景驰科技最终也改名为“文远知行”。 尽管如此，文远知行依然能吸引资本青睐。企查查数据显示，从2017年到2024年，文远知行累计获得11轮融资，融资金额累计超过12亿美元，投资方包括何小鹏、广汽集团、英伟达、博世、IDG资本等，估值达51亿美元。 三年半巨亏超51亿元 根据招股书，文远知行收入主要来源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销售产品，包括Robotaxi（无人驾驶出租车）、Robobus（无人驾驶小巴）、Robovan（无人驾驶货运车）、Robosweeper（无人驾驶环卫车）以及相关传感器套件；第二部分是提供服务，包括L4自动驾驶运营和技术支持服务，以及ADAS（高级驾驶辅助系统）研发服务。2023年，公司服务收入达到3.48亿元，占总收入的89.9%，主要来源于博世的ADAS研发服务收入。 2021年至2023年，文远知行分别实现营收1.382亿元、5.275亿元、4.018亿元，分别录得净亏损10.073亿元、12.985亿元、19.491亿元。2024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收1.503亿元，净亏损8.82亿元，三年半累计亏损超51亿元。 文远知行的钱主要花在研发上。根据招股书，2021年至2024年上半年，公司的研发费用分别为4.432亿元、7.586亿元、10.584亿元、5.172亿元，三年半累计达27.78亿元，占亏损额的54%。 文远知行表示，他们将研发投入专注于自动驾驶技术的测试、试验和商业化，扩大研发团队并投入更多资源来提高技术能力，公司还承诺其研发费用将会持续增加。 截至2023年底，文远知行拥有约42亿元人民币的现金、定期存款及理财投资，按当前亏损率计算，可以支撑其数年的正常研发及经营。 尽管如此，资金压力仍然是文远知行被外界普遍认为急于上市的主要原因。 “智驾第一股”至今名不符实 文远知行尝试冲刺“智驾第一股”，但从这份招股书来看，它们还需要更多的落地实践来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一名衔。 2022年5月，文远知行发布首款环卫产业无人环卫车S6，该产品宣称能降低40%左右的环卫成本，目前已经在国内的广州、大连、深圳和国外的新加坡等地开展业务。但招股书中并未提供该产品的销售情况。 2022年1月，文远知行旗下自动驾驶小巴“文远小巴”在广州全开放运营。招股书显示，2022年文远知行自动驾驶巴士销售量为90辆，到了2023年其销量骤降为19辆。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自动驾驶出租车产品上，2021年到2023年，文远知行自动驾驶出租车销量分别为5辆、11辆和3辆。 财报数据显示，2023年文远知行的营收为4.02亿元，其中涉及领域最广的自动驾驶无人车产品营收为0.54亿元，仅占到总营收的13%，而高阶智驾产品营收为3.48亿元，是自动驾驶无人车系列产品的6.5倍。 略显尴尬的是，2023年3.48亿元研发服务收入中，最大一笔订单来自投资方之一的博世（1.052亿元），这被认为是股东的订单“输血”。 2024年上半年，公司整体营收同比下滑18.03%，ADAS研发服务收入较去年同期减少4390万元。文远知行在招股书中表示：整体经营业绩同比下滑，是由于公司向博世提供的定制研发服务收入减少4390万元所致。 在文远知行招股书的风险因素板块，“商业模式尚未经过验证”是其中之一。“我们正处于商业化的早期阶段，计划在2024年和2025年分别开始Robotaxi的商业生产并准备好大规模商业化，我们预计在实现这些商业化里程碑后，来自Robotaxi业务的营收将会增加”。 集邦咨询分析师陈虹燕对记者表示，对于智能驾驶初创企业来说，最关键的挑战在于将技术变现。然而，这也是大多数智能驾驶初创企业面临的痛点。每家初创企业通常凭借其独特的技术或能力向资本市场获得融资。但是，随着市场的成熟和竞争者的增多，企业能否争取到原始设备制造商（OEM）的定点合作，更进一步拥有实际出货记录的企业，才能获得下一轮融资，从而继续生存下去。因为智能驾驶领域的研发成本通常极高，资源消耗速度也非常快。 并非最佳入局时机 文远知行快速成长的时代背景，是近年来自动驾驶领域成为市场热点话题，众多独角兽企业纷纷加入战局，竞相冲刺IPO。 到目前为止，纵目科技、佑驾创新等企业已向港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而小马智行和Momenta则向美国纳斯达克或纽约证券交易所提交了境外发行上市备案材料。 除了初创企业众多外，在自动驾驶行业中，还存在着一场技术路线之争。以特斯拉FSD为代表的“渐进式”演进近期取得的最新发展，也给包括文远知行在内的“跨越式”初创企业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小鹏汽车创始人何小鹏、蔚来创始人李斌等业界大佬更是在公众场合指出了Robotaxi在能力、法规及商业闭环上的不足。 陈虹燕分析指出，当前市场对无法明确落地时间的全自动驾驶技术不再热衷，转而青睐那些已经能够实现的高端辅助驾驶（或智能驾驶）技术。一旦市场需求的界限逐渐清晰，各厂商被迫在相同的竞争领域内角逐，当技术性能达到一定水平后，竞争的焦点便回归到成本上，这种循环之下市场竞争强度不断加剧。 在首次公开上市的资本市场选择上，目前多数自动驾驶领域公司选择在港股上市。有分析认为，对内地企业来说，港股上市的周期相对较短，也有更高的确定性。相比港股，自动驾驶公司想要冲刺美股，还需要考虑技术数据跨境流通的审查问题等。 值得关注的是，一些已上市自动驾驶供应链公司，今年以来股价普遍遭遇断崖式下跌，行业估值面临市场严厉拷问。 比如，知行科技的股价从巅峰时期的115.6港元/股大幅下跌，目前仅报21.40港元/股，市值几乎腰斩。速腾聚创股价从最高峰的137.5港元/股暴跌至16.64港元/股，市值仅剩74.51亿港元，近乎脚踝斩。美股市场中的禾赛科技最新股价仅为4.61美元/股，市值缩水至5.88亿美元，而其在上市前的最高估值曾达到30亿美元。 ■新快报记者 郑志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