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眼中的病毒让人忘却恐怖

恐龙

想象的车

小老鼠

　　撰文/供图 程丹梅

　　谁小时候没跳过皮筋？谁孩提时没蹦过方格？谁没爬过树？谁没当荡秋千？谁没在马路上画过粉笔画？

　　想来，这真是久违了久违了的事了！

　　但是，最近，我却在德国的马路上，就是我住的小街里，又重温了童年：因为这些天我总会看到孩子们蹲在那里画粉笔画。是的，自三月中旬新冠病疫开始蔓延德国后，德国政府以及各州首脑就一致决定关闭全国的学校和幼儿园，连游戏场也封了。这样孩子们就只能呆在家里了。而且为了保证年岁大的老人们平安，政府不鼓励将孩子送到爷爷奶奶那里去。当然教育部长也发文通知，要求一些学校对14岁以下学生有专门的小范围关照，就像汉堡市长说的，一些孩子没人照顾的话，会影响那些此时此刻工作在重要岗位的医生和护士们。

　　虽不能上学和去幼儿园，但孩子们也绝闲不着，既然需要出门接触新鲜空气，那么他们就拎着大桶的彩色粉笔，像回事似地走出家门，在离自家最近的马路上驰骋开了他们的想象！而且一画就是一下午。

　　一个叫卢卡斯的男孩儿，也就5岁大吧，他住在小街的把头儿，因为是单亲家庭，也因为害羞，平日我总看见他一个人趴在窗前看外面其他的小朋友玩儿，很羡慕的样子，可一旦谁叫他，他却出溜地滑下窗台，不见影了。现在呢，他倒有了主意，就在他家门口那里的路上，开了画粉笔画的头。这下可好，隔几家4岁的小男孩里奥也忍不住了，在大人的嘱咐下，拉开了一个小距离，跟接力赛似地也画开了。住在最里面的汉娜则是6岁的小姑娘，有趣的是，前面两个男孩子画了小蜜蜂、小鸟儿以及恐龙，唯独小女孩儿汉娜画了房子……孩子的心思你真是摸不透。

　　或许是因为太清静了，也没人围观，他们就画得专注，而且颇有些像是街头艺术家似的那样摆开了架势。有阳光的一下午，几个孩子的作品就接二连三地呈现在有20多号人家的小街里。偶尔散步的人从那里走过，驻足端详，看着看着想起了什么，笑了。开车过去的，生怕车轮轧淡了颜色，小心翼翼地拐个弯儿绕过去，可还是想看看那些画，就摇下车窗，回过头去定睛观摩一番。由此看来，这一阶段里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太静寂了，以至于小街孩子的画居然一下子让人心里舒坦起来。

　　就在昨天，老公的一个朋友发来他5岁的女儿阿莱克萨画的病毒，我看了之后很惊异：那几乎就像是一朵红色的小花，花心是黄褐色的向几个方向伸展的小翅膀，猛地看上去像一只毛毛虫，或者大黄蜂。我很好奇孩子的想象，她眼里的新冠状病毒，美丽还是可怕？问过小姑娘的父亲，他说，孩子很内行地问他是否看明白了：“那上面有刺！病毒都有刺！”多可爱的孩子！他们眼里的病毒可以让成人忘却恐怖。

　　孩子的想象有时就是那么特别，就是那么不在成人的逻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