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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 冰趣

来源:羊城晚报     2019年01月29日        版次:A15    作者:

    美丽城(国画) □黄国武

  

  早些年,我们一家曾到北京过年。在寒风刺骨的北海公园,昔日碧波荡漾的北海,仿佛一夜间已经冻结成厚厚的达到15cm以上的一层冰。这时候,前来观景游玩的市民,可以在冰面悠闲欢乐地玩着冰上自行车、冰上摩托车、冰滑梯、冰上碰碰车等娱乐趣味项目,我们站在旁边着实惊喜不已。惊的是在冰面上玩乐,不知是否可靠;喜的是冰面游戏也是其乐无穷。这情景在南粤自然是难得一见。不要说能在冰面上享受这样的乐趣,就是看见水面生成薄冰,也几乎不太可能。从南方来的我们,小心翼翼地站在冰面上观望,或者在冰面上慢慢地行走,虽然这样,但也终于可以体验到如履薄冰的那种感受,以及到头来“虚惊一场”的乐趣。

  也许是地球环境尤其是气候变暖的结果吧,小时候在家乡粤东山区也能见到的“冰封大地”,所能玩乐的一些冰趣,也早已销声匿迹了。那时候,每逢严冬时节,打开门窗,屋外便有白茫茫的一片冰霜,像是给黝黑的泥土铺上一层洁白的晶盐。早晨,我们这群贪玩的孩子,早就顾不了寒冷冲出门去,轻轻踩在薄薄的滑滑的白霜上,听着脚下沙沙沙的声响,乐得仿佛在欣赏一曲美妙的音乐;或者,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霜粒,哈哈大笑地撒向天空。我们还会走向田间,在小河、池塘或者低洼处有积水的地方,从水面上揭起一块块的薄冰,然后掰成一些碎片,偷偷地放进小朋友的衣袋或者小书包,等到冰块都融化成水,我们又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那时候,大人们常常会责骂我们无礼放肆,但又无可奈何地原谅了我们。有时候,我们会把田野里取来的薄冰块,一大块一大块地带到学校,或把这些薄冰摔成碎片,带到走廊上“打冰仗”。阳光下,碎成条状的薄冰像闪烁的玻璃棒,在玩得不亦乐乎的同学之间挥来砍去,那情景简直有科幻大片中“刀光剑影”的感觉,即便是后来被老师责问,我们也是乐此不疲的。

  毕竟是在南粤之东南,即便在小时候的严冬时节,这样怡然自乐的玩乐冰趣,比在北国要单调无味得多。没有大型的可供嬉戏的露天冰场,更没有可以在厚厚的冰面上玩得乐而忘忧的单人冰车、双人冰车、冰上自行车、单人冰圈、卡通冰车等游乐项目。于是,自寻乐趣。那时候,我们没有冰刀,就算有冰刀也不会玩冰雕之类的游戏,何况在南方也没有天然的巨大冰块可雕可塑。于是,我们就用大小的碗、形状不一的杯子,或者其他奇形怪状的盛器,晚上倒上清水,有些清水中还滴入一些平常绘画用的各色颜料,放到屋外去。第二天早上起来,这些清水经过一夜都冻成了冰块。我们一一敲下来,不加雕饰地排放在一起。没有滴入颜料的,就像传说中的银宝石熠熠发光,而滴入了各色颜料的,又犹如五彩缤纷的宝石,亮丽悦目,而且还是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宝石,我们当时不知有多兴奋。当然,这样的兴奋,一方面是源于生成冰块的趣味,更多的是源于发现,发现水原来是可以变化的,会变成各种形状,变成各种颜色……

  如今想来,这样略显单调的寒冬冰趣也许再难寻觅。毕竟,随着全球气候的日趋变暖,在南方之南如何能有昔日“纯天然”的寒冰乐趣?况且,如果真想去玩寒冬冰趣,交通发达的今天完全可以瞬间到达北国之都。看来,孩提时代的这种单纯的寒冬冰趣,不仅是无可取代的,而且一去不复返了。

  □李剑平

  制图/尹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