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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钟表文化学者,时计堂创办人,连续四届日內瓦高级钟表大奖赛评委 珐琅表 广州风 1782年,乾隆皇帝在对广州官员的一则行文中,出现了如下的字眼“找寻上好洋珐琅套带钟自打时刻表“。自此,珐琅表在随后的宫廷采买中,成为最重要的类别之一,这与帝王的需求当然密不可分,而针对中国市场专门制作的珐琅图案表则成为当时的一大亮点,不仅满足了中国人的品味偏好,而且促进了瑞士表的技艺发展,成为中国人对瑞士表所做的第一次巨大贡献。 有了不怕花钱的大主顾,自然对作品能够做到精益求精,日内瓦的珐琅师将人物、花卉以及风景等微绘工艺发挥到极致,而且此类珐琅图案在19世纪初期都是以镜像的方式呈现,因为销售到中国市场的这些表款都是成双成对的,一买就是俩,多么豪放啊!其实这是当时的文化,中国人将怀表当做把玩器物,自然和其他物件如鼻烟壶等一样,都是一对一对购买的。所以珐琅图案的对照显得更有生趣,这样一来专属中国的珐琅表成为了一道风景线,哪个大博物馆或大收藏家没有此类的藏品呢? 从1800年开始,精美的日内瓦珐琅表源源不断地进入了中国市场,早期都是K金表壳,大概从1850年开始,更多的银质表壳珐琅表进入中国,此时的珐琅图案的精美程度随着绘画人才的凋零,以及表款售价的回落,变得没有初期那样的精彩绝伦。即便如此它仍然不是普通民众的消费品,只是达官贵人的收藏品。不过,具备中国人物肖像和风景的珐琅图案却变得越来越多,这是为什么呢?由于对外通商口岸的不断增多,西洋人对中国人的了解越来越多,相关的图书或绘画传到海外,尤其是摄影技术的诞生,也让中国的影像可以成为珐琅师的参考。 鸦片战争以前,广州对西洋贸易进行一口通商,许多中国风的珐琅图案都是源自当地的风貌,如果要选取相关的图案怎么办?此时通草画就派上用场了,此类画作当时在广州绘画并专门销往海外,主要是作为一种纪念品,或者说是西方人从中国购买的除了丝绸、茶叶、瓷器以外的大宗货品,这些绘画穿洋过海达到西方,也不免到达了珐琅师的手中,当时已有在广州从事钟表贸易的瑞士商人,比如1818年来到广州的爱德华·播威,就是后来风靡中国大江南北的播威品牌的创始人之一。 通草画中的广州风貌成为珐琅表的图案,就从播威珐琅表中找到了实例,今年在日内瓦钟表大奖赛预展的最后一站——日内瓦艺术与历史博物馆中,展出了一只具有中国帆船图案的珐琅怀表,定睛细看就与通草画面如出一辙。无独有偶,在日内瓦秋拍苏富比的钟表专场中也出现了类似的图案,显然后者的制造年代较晚,但是这种图案的范例却可以说一直被沿用,表款署名L.Vrard就是大名鼎鼎的亨达利表行,有关它的故事我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