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桑德罗·奎瑞瓦鲁在街头演出 亚历桑德罗·奎瑞瓦鲁在剧场演出 |
近日,太原的一位朋友来天津,约我一起看一位印第安人的音乐会,并给我订了票。在我国,一人演出的民乐音乐会大都在两三百座位的小剧场举行,而这位印第安人单枪匹马竟敢在1200多座位的大剧院演出,难道不怕票房连剧院的租金都卖不出来吗? 演出铃声响了,我环顾了一下剧场,可以说是座无虚席。这个印第安人叫亚历桑德罗·奎瑞瓦鲁(Alexandro Querevalú),他身着印第安传统服装,跪在300平方米的LED背景幕前,显得有些渺小。他的前面摆着几件小乐器,身后是老鹰模样的徽标,徽标两侧挂着彩色布袋,里面装着各种调号的主要吹奏乐器——盖那笛(类似中国的箫)和排箫。 一首前奏曲开场。只见他双手抖动用坚果壳串制成的秘鲁摇铃,发出山涧溪流声音,伴随用笛哨吹出的万鸟争鸣。顿时,让人感觉置身于自然原野,春风拂面,阳光沐浴,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灵魂也安顿了下来。 接着,他用盖那笛吹奏《老鹰之歌》。这是我熟悉的曲子,因为它是我学唱的第一首英文歌曲。 《老鹰之歌》是秘鲁作曲家丹尼尔·罗布雷斯1913年根据安第斯山区印第安民间小调创作的,词作者是胡里奥·鲍德温。1970年,美国歌手保罗·西蒙用英文填词翻唱了这首歌,在澳大利亚、奥地利、荷兰、德国、比利时、瑞士等国音乐排行榜上都曾登上冠军宝座。很快,这首歌曲被用300多种语言翻唱,有4000多个版本。 秘鲁2004年把《老鹰之歌》列入秘鲁文化遗产名录,它被视为秘鲁的第二国歌。 这是一首呼唤自由的歌曲,唱出了几乎所有人的愿望:我要做云雀,不愿做蜗牛;我要做钢锤,不愿做铁钉;我要像雄鹰一样,自由飞翔…… 他的演奏淳朴自然,没有华丽的装饰音,音符上似乎还带着竹子的清香。低徊的笛声在单调、平稳的“蹦嚓蹦嚓”节奏下,恰似空谷回声融入观众情愫,拨动观众心弦产生共鸣。很多人一生不就是这么毫无波澜地活过来吗? 从2016年开始,亚历桑德罗每年都来中国巡演,几乎到过所有直辖市和省会城市。2019年的中国巡演从11月7日至12月31日,26座城市的居民有机会现场聆听他吹奏的梦幻般的、富有魔力的天籁之音。从他这次中国大陆巡演最后12天的排期可以看出他受欢迎程度:20日福州,21日郑州,22日石家庄,24日上海,28日银川,29日呼和哈特,31日厦门。 从专业角度而言,亚历桑德罗的音乐可圈可点之处并不多。他从未接受过正规音乐教育,甚至不识谱,但他对旋律有惊人记忆力,听几遍便可模仿吹奏,演奏技巧主要靠自己摸索。 在2019年“美洲原住居民音乐奖”上,他的《彩虹的颜色》专辑获最佳专辑和最佳录音提名,他的单曲《晚霞》获最佳歌曲提名,但均未获奖。“美洲原住居民音乐奖”是世界知名度很高的音乐奖项。 亚历桑德罗1975年出生在南美洲秘鲁首都利马一个印第安人家庭,18岁时为了生计移民波兰,靠街头表演谋生,并定期给父母寄钱接济全家生活。现在,他已在异国他乡打拼了20多年。 一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甚至不识谱的印第安音乐人为何能走红中国? 首先,亚历桑德罗演奏的音乐保持了音乐的自然淳朴。作为一个印第安人,亚历桑德罗用印第安人传统乐器演奏印第安音乐,乐器也大都是自己用自然界的竹子制作,他被称为“原生态音乐人”。在生活快节奏今天,人们坐进剧院静心听听这种没有经过粉饰的自然音乐,也算是对灵魂的慰藉。 其次,印第安音乐与中国音乐很相似,都是五声音阶,没有西方音乐的和声,中国人听印第安音乐很容易入耳。 再有,亚历桑德罗善于运用社交媒体宣传自己。在他2015年生日那天,他上传了《老鹰之歌》到世界知名社交媒体,吸引了数十万粉丝。他还在社交媒体上销售自己录制的唱片,上面甚至还有他监制的盖那笛和印第安传统服装。来中国巡演后,他也入驻了中国社交媒体,迅速提高了在中国的知名度。 这位印第安人能在竞争激烈的演艺界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并在世界走红,我期待着我们也有一位像他那样的民族乐器演奏者,抱着古琴在世界巡演,让更多的外国人了解中国文化。 本版制图/尹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