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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德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在阳台演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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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丝（左）与邻居在鼓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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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德交响乐团的演奏员在演奏《欢乐颂》 |
撰文/供图 程丹梅 在德国新冠肺炎疫情正紧之时，邻居莉丝来电话说，她联络了乌特、维媂、克里博太太和彼得等邻居，等晚上7点45分出门，站在自家的门口鼓掌。“这是给各地那些病疫期间还在一线工作的医护人员，依然不能隔离在家的超市售货员和汽车司机们鼓掌致敬！”莉丝还说，尽管他们听不到，那有什么？这表示我们和他们在一起！来吧！ 当然来！我说。莉丝是我所居住的汉堡某小区一位退休的女士，今年70岁，多年以前她愣是发起了一个由老年退休音乐爱好者和青少年组合的音乐活动。这个活动挺大，一直延续到现在还没结束，主要是让青少年和老年人一起上台演奏音乐，让他们通过音乐来达到交流和共同快乐的目的。参加者，青少年只要会一点儿乐器就行，老人呢，只要能敲点儿架子鼓就成，找一个专业人士做指挥，就那么定期练，还真练出一台音乐会来了。 从教育学的角度说，这无疑是孩子认识老年社会的一个机会， 同时，也让老年人体会了参与的快乐和尽了帮助孩子、培养孩子兴趣的责任。 那一阵子，莉丝每天给各个中学校长打电话，宣传她们活动的好处：什么让双职工的孩子放学以后有地儿可去呀，什么让新移民的孩子接触真正的德国社会、学点儿准确的德语呀！什么培养孩子的业余爱好和参与的精神呀！有好几次，莉丝干脆开车跑到人家校长那里去游说，让校长给音乐老师分派任务。 去年她给我送票来了，居然是在汉堡著名的演员大厅里演出。“你看看宣传画册，上面有照片，你就找吧， 看你能否找到我！”莉丝兴奋地说。我仔细地瞧了半天，就差点儿用放大镜了，终于在舞台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举着敲鼓棒的她。 今年3月中旬，当德国政府呼吁人们为防止病疫蔓延而保持距离后，人们想到的是：我能做什么？事实上，当新冠肺炎病疫在欧洲开始蔓延时，在意大利、西班牙、奥地利、荷兰、希腊，市民们就已经开始了这种为一线人员的鼓掌活动。在法国的巴黎、里昂、马赛和其他城市，则是每星期二晚上八点为医生和护理人员拍巴掌。“这是一个巨大的支持！”巴黎的一家医院在推特这样写道。 欧洲很多国家的人们，就用鼓掌这个方式开始表达态度了。莉丝当然不会落后。 “现在正是团结互助和表达敬意的时候！”德国电视一台报道了这种人们自发的晚间鼓掌活动。“我们在一起就强大！”“或者你在窗前，在阳台，在花园里，跟着做！”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号召。 柏林的一位老师伊蒂米这样说：“我走到窗前，我看到了很多不相识的邻居们站在自家的窗前和阳台上。这是一个受鼓舞的感觉，这感觉就是我不是孤立的，而跟所有的人一样都在抗疫。” 德国《杜塞尔多夫今天新闻》说，有一个“杜塞尔多夫鼓掌”活动呼吁人们晚上9点以各种形式鼓掌，以表示对眼下危难中依然守卫在工作岗位的医生、护理人员、警察、救火员、超市售货员、药店工作人员等人们的敬意。 在科隆，在汉堡，在莱比锡等很多德国的城市与地区每个星期三晚上9点都有这样的行动。很多报道说，这种行动把平时很少联系的邻居们号召了起来，形成了一股精神的力量。 我曾经在德国三台的“红沙发” 节目里看到了主持人采访汉堡的前市长，其中就问他是否晚上出门鼓掌。他说，那是必须的。不久前人们还看到受病毒感染的英国首相鲍里斯也站在唐宁街门前鼓掌。 鼓掌是一种形式，而位于汉堡市中心某小区的人们则利用特殊才能来表示自己的态度——因为那里住着北德交响乐团的演奏员们，所以最近的一天，他们在楼上楼下甚至在门口摆开了架势：吹黑管，吹小号，拉小提琴，放声高歌……艺术家们用他们的利器演奏起了贝多芬的《欢乐颂》来。那高亢的音调一时间在整个小区上空飘荡，振奋起被隔离者的情绪，引发寂寞者的回味。 住在附近的汉堡大学教育学博士沈艺女士从头至尾目睹了这场精彩演出，她给我发来了现场录像和照片。“他们平时可都是在易北交响音乐大厅演奏的大演奏家啊！”沈女士很激动。 艺术家中一位乐队指挥说：“本来这天他们是要在易北交响音乐大厅演奏贝多芬这首曲子的，因疫情不得不取消了所有活动，但我们依然要演，就在自家门前和阳台上 ！”席勒有一句话说，联合起来也会让弱者强大！挪威戏剧家亨利克·易思本也说：一个社会就如同一条船，每个人都应该时刻准备着，接过船桨。 我的德国邻居们说，在如今大街小巷无人的寂静中，我们只有这一种形式可以互相问候，互相鼓劲。那么，来吧，让大家都尽一份力吧！这份力就是鼓起掌来！ 当然，莉丝还有任务分配给我们，那就是我们不仅鼓掌还要唱一首意大利歌曲，她已经通过短信发给了邻居们：今晚我们先唱，然后鼓掌。她这样翻译道：我将重生，你将重生。风暴压过来，但它不能将我们冲垮…… 制图/王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