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石油5月期货贴钱卖 新冠疫情又划一道“深痕”

　　□金谷明　　

　　我们又一次见证了历史！北京时间4月20日晚，美国原油期货（WTI）5月合约价暴跌超300%，收报每桶-37.63美元，史上首次跌入负值，盘中最低价为每桶-40.32美元，意味着有人正在贴钱卖石油。

　　美国总统特朗普当天表示，现在是购买原油的大好时机，油价的下跌将是非常短期的，负油价反映了金融市场状况，不是石油市场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价格为负数，有人这样解释——就是将油运送到炼油厂或存储的成本，已经超过了石油本身的价值。等于说，石油本身一文不值，生产商贴钱让买家运走，这很是反常识，对于号称“黑金”的石油来说怎么可能？

　　但的确是有可能的，因为这是一次期货交割催生的偶然事件，就是特朗普所说的“金融市场状况”，最大的“催生婆”是正在全球大流行的新冠肺炎疫情，所以也有像美林、高盛等机构对美国原油6月期货价格表示担忧，怕也会步5月合约命运的可能。

　　就交割情况而言，WTI原油5月合约交割日是当地时间4月21日。多数经纪商会在4月16日-20日展期，但迫于实物交割的库存压力，一些交易者提前平掉5月合约重新建仓6月合约，造成大跌。以往，这种相邻月份的“移仓”造成的差价不会太大，像这次一度超过每桶60美元的情况实属罕见，是非正常情况。而且，一般人也不要误会，这只是期货价格，不是现货价格，不代表去油站加油，油站会给你免费还倒贴钱。针对这种不正常情况，中国银行周二就公告，正积极联络CME确认结算价格的有效性和相关结算安排，中国银行原油宝产品“美油/美元”、“美油/人民币”两张美国原油合约暂停4月21日交易一天。让生产商稍可欣慰的是，周二开始，WTI 5月原油期货合约价已经重回正值。 

　　这次非正常事件的大背景是新冠肺炎疫情，倘若没有这样在全世界大流行的疫情事件，就不会有这样的交割期异常。正如一些分析所指出的那样，当前影响油价的最主要因素不是生产成本，而是库存成本。关于本次事件有消息称，美国石油生产商境内储油空间已被耗光，WTI 5月原油期货合约是突然遭遇到了“无处安放”的窘况，才导致出现负数价格的“奇观”。美国能源信息署数据显示，截至4月10日当周，美国原油库存变化值连续12周增长，涨幅继续刷新纪录新高。

　　本质上，这种窘况源于新冠肺炎疫情下，全世界对石油需求的大幅下滑。有消息表明，1月份疫情爆发以来，从国际能源署（IEA）到投资机构，几乎每天都在调降石油需求预测，最新的预计是2020年全球的石油需求将会比2019年骤降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以2019年每天1亿桶石油需求来计算，需求萎缩规模达2500-3500万桶/日，为石油100多年历史上未有过的急剧下降。

　　因此可以说，是急剧的石油实际需求下降，倒逼出了期货市场的交割极端异常事件。也可以说，从3月美股暴跌的“活久见”，到美油期货价格的负数，正是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在世界经济地图上划出的一道又一道“深痕”，也许还不是最后一道“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