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 九月,开学季。女儿和侄女背着书包上学了,我对她们说:人生最难忘、最美好的便是校园生活了,可以结识那么多性格各异的同学,可以和他们同吃同住同玩同学习;步入社会后,便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们要好好珍惜。 常常忆起做学生的日子,那些时光像一帧帧美好的图画,珍藏于记忆的宝盒中。 我们小时候,没现在孩子那么多好玩的玩具,也没那么多丰富的节目,却也有许多属于我们那个时代的独有的快乐。 清晨,“嗞叮叮”的清脆声唤醒了沉睡的校园,那是男同学们滚着铁环来上学了。铁环是用家里的废铁线做成的圆环,竹棍前面绑一个小钩子,手握竹棍,用钩子推动铁环朝前滚动。男同学人手一个铁环,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就是他们滚铁环的角逐现场,他们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飞一般朝前奔跑,跑得越快,铁环滚动前进的速度越快。女同学们蹦蹦跳跳地跟着他们跑,在他们的铁环间来回穿梭,有时候故意将他们的铁环碰撞一下,铁环“啪”一声倒在地上,女同学赶紧跑了,欢声笑语撒了一路。 下课铃一响,大家像出笼的鸟儿一样,欢快地飞到操场上,三五成群,玩自己喜欢的游戏。女孩子们最喜欢的是跳皮筋,两个人把皮筋拉着,由低到高,一级一级增加难度,玩的人铆足了劲,使出浑身力气,如灵敏的小兔子一跃而起,从一边跳到另一边,没有踩到皮筋才算过关。跳房子也是我们爱玩的游戏。在平整的泥地上用石子画出各种形状的“房子”,脚踢动光滑的小石块,按游戏规则,让小石块在“房子”里活动,踢石块需用巧劲,石块不出格不出线,才算没有失误。有时候,我们干脆什么也不玩,几个人蹲在操场边上,静静地看蚂蚁搬家,瞧蝴蝶在野花上采花粉,听蛐蛐在草丛里唱歌。 再大些,不爱玩那些幼稚的游戏了,当时,港台影视剧、流行音乐、流行小说风靡全国,在校园内也掀起了追捧的热潮。 一下课,同学们便围坐一起,津津有味地谈论起昨晚的电视剧。许文强身穿长风衣,围着白围巾的样子让同学们为之倾倒,男同学们做梦都想将来像他一样潇洒。陈真一脚踢碎“东亚病夫”牌匾的片断,让我们热血沸腾。白蛇化身为仙气飘飘的白娘子后,成了所有女同学的偶像,不少女同学把家里的旧蚊帐剪了,披在身上模仿白娘子,手上挥舞着各种动作,向同学施展“法术”。 那时,每个同学的书包里装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笔记本里,贴满了明星的粘贴画,有英俊帅气的刘德华,有灵动俏皮的翁美玲,还有温柔清纯的周慧敏。每天,同学们会翻开笔记本,炫耀自己收集到的粘贴画,相互传阅。笔记本的空白处,抄满了当红流行歌曲的歌词,什么四大天王、四大歌后的歌词应有尽有,兴致来时,对着歌词哼唱几句,惹得同学们一阵阵哄笑。 课桌里总藏着几本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小说,琼瑶、岑凯伦的言情小说是我们当时的最爱。我们常把小说放在课本下,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翻来看,这些“小动作”当然逃不过老师锐利的眼睛,最后的结局往往是老师突然袭击,没收了一大堆小说,锁在办公桌里,我们只能为没看到小说结局而黯然兴叹。于是,换个地方接着看。下晚自习后,揣本小说躲进被窝里,打起手电筒偷偷看。看完一本,就和同学换一本接着看,沉浸在小说的爱恨情仇里,在虚拟的世界找寻到许多美好的慰藉。 十八九岁,情窦初开,最好的年华,每个人心里都萦绕着青春的懵懂和幻想。 学校的熄灯铃响了,宿舍的灯灭了,我们的“卧谈会”正式开始。聊得正酣,听到查寝老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家立即收声装睡,宿舍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我们的午饭和晚饭时间,是伴随着校园广播台的点歌节目度过的。哪位同学生日,点首歌曲送祝福。记得学校一位女生暗恋一个男生,羞于表达,便在校园广播台点了首除怀钰的歌曲《叮咚》给男生,那首歌歌词里有句:“叮咚,请你听听我的表白,我想和你谈恋爱。”男生听到后,立即跑去广播台,给女生点了一首郑中基的《别爱我》。当时,我们正坐在操场上吃饭,听到了他们互相点歌的整个过程,笑得差点把饭都喷出来了。 那些美好有趣的校园生活,偶尔想想,仿佛又回到从前,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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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羊城晚报
2020年09月29日
版次:A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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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