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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民的“北纬四十度”

来源:羊城晚报     2021年11月07日        版次:A07    栏目:【不知不觉】    作者:钟红明

    


  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陈福民的《北纬四十度》最近登上了多个榜单,渐渐进入大众视野。起初,陈福民在2018年第2期《收获》开设了这个专栏,第一篇《未能抵达终点的骑手》从公元前三百多年的赵武灵王写起,陈福民描述曾多次驾车往返G6公路,寻踪历史中出没的那些重要的人物与战争线索。作为专栏的责编,我觉得陈福民是选择了一种困难重重而又生动的方式,将潜心多年研究的历史,与行走中的田野考察融汇,这多样的“行走”仿佛一场隆重的对话仪式。

  陈福民提出的“北纬四十度”首先是一个地理带的概念。这条地理带与万里长城生死相依。“在它的南方,定居民族修城筑寨掘土开渠,男耕女织安居乐业,却也将息得辛苦恣睢、小富即安;而它的北方,游牧民族辽远开阔骏马驰骋,寒风劲凛、雨雪交加,却也砥砺出坚忍豪强、自由奔放。”同时,在陈福民的笔下,“北纬四十度”也是一个文化历史概念。从赵武灵王到十七世纪的康熙皇帝,漫长的历史烟云中,北纬四十度北边的人不断更换,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和蒙古人……那些我们熟悉或者陌生的历史事件与历史人物,那些之前没有关注到的细节,都一一被作者的见识与智慧重新打捞出来,有些甚至是颠覆性的认知。

  如同“北纬四十度”是一个跨界的概念一样,这部书的文体也是复杂的,有随笔,有考证,有典籍,有评述,有想象和抒发,但作者的态度是非常鲜明的,尤其对那种锐意进取的“青春”成就毫不吝惜赞美。而战争和贸易,对文明变迁的实际影响,也得到深入的考察。

  在民间,尤其是北方,说书跟演义,包括戏曲,塑造了很多人的历史观,尤其是对历史人物的认知,而陈福民的这样一次跨界的写作,涵盖了文学、历史、地理、边疆史和民族史等等,是一次艰难而严谨的写作,不仅绘就一幅“参与性”的千古江山图,也如他设想的,“打开一种被遮蔽的历史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