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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锋 初以为,《茶韵诗语》是一本以“茶”为主题的诗集,细读发觉不是,作者只是喜茶,常沉浸于“篱外欣欣野草花,闲来小舍试新芽”的恬淡中品味生活——但茶确是作者创作诗歌的“引子”或“介质”。 凡舞文弄墨者似无不喜茶。冼冠华也是。他于茶香氤氲中与古代文人雅士对话,念其所思,感其所忧,怀其所爱,诵其诗文后言,“得意忘形时,它会警示你”“失意颓废时,它会提振你”“迷茫无助时,它会鼓励你”“畏惧动摇时,它会安慰你”。在茶韵中,古诗词成为作者抚慰心灵的良药、滋养灵魂的养料、塑造精神的力量。 于现代人而言,古体诗歌并不好作,古人“信手拈来”之笔于今人往往苦思冥想、绞尽脑汁而不得法。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文脉源远流长之中国,诗词是文化长河传承之纽带与桥梁,岂能轻易学得?但作者以“一个孤独的舞者”徜徉其中,从其独特的韵味与魅力中汲取营养,并创作200余首,只为“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为国之大者一路高歌”。诗歌之境,由此可见。 写《珠江新城》:“沼泽栽成绿一坡,芳茵曲径内涵多。诗人吟兴何须表?过往江潮亦放歌。”作者自是知道,“十三行”便在珠江之岸。1757年起,是清廷允许西方人从事贸易的唯一口岸。1841年5月21日晚,英军进攻广州,军舰径直开入珠江,装载着火箭和大炮的“涅墨西斯号”赫然出现在十三行前,广州成为战场,英军大肆劫掠,导致生灵涂炭。但“过往”在诗人笔下已烟消云散,滔滔江洋之水仿佛和鸣诗人之纵情歌唱 ——“剑意流寒夜斩天,巨人橫腿立穹前。洋氓未可轻吾族,纵有同盟亦枉然。”(《华夏不可辱》)“欲挂吴钩直向东,伶仃水浊浪声隆。男儿当上凌烟阁,磨砺青春化彩虹。”(《游虎门炮台有感》)融古于今,收放自如。 作者站在新时代新征程上,以“走街串巷”的方式不停书写岭南新变化、新气象,“人间何处觅琅琳?试向西关巷里寻。老碟铜砧传古韵,恩宁永庆赋佳音。”(《西关风情》)“宝塔高高高入云,传闻天地与中分。登临可揽重霄月,睥睨星河似帝君。”(《登广州塔》) 如本书责任编辑汪泉所言,作者“用最古典的形式,表达最现代的都市生活,就必须要深谙其文化内核,而且不能停留于具象的描摹,而是深解古今审美标准异同的密码”。 作者深知古诗词已不是当今文学主要表现形式,但仍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唯因其对古典文化的尊崇。在他心中古诗词是“传家宝”,须臾不可轻视与放弃,是塑造精神自我、践行人间正道的肥沃土壤。故,他的诗歌无处不彰显一种来自生命的张力,“岂把青春逐逝川,宜将志矢扣强弦。瑶台华桂芬芳日,掣斧驱龙上九天。”(《青春誓志》)“吟完绝句夜如何?户外依稀曙色多。莫谓红梅凋谢早,春风十里总宜歌。”(《山河欢歌》) 作者行岭南数十载,赋予青山绿水以诗意,“石凳竹边倚,青云树上流”;“空门开处碧涛入,山雨来时绿瓦鸣”;“堂内绿萱花,村边青柳芽”;“绿野似仙踪,奇云欲化龙”;“鉴江瑟瑟鸟低飞,白目沙螺秋正肥”;“笔底横盘南岭意,书中跃出盛唐魁”;“芳径清溪春不老,劲松深处有忠魂”……且行且珍惜草木丛林间萌生的精致、剔透,怀念为今天美好生活而舍生取义的英烈。 作者于乡村见“夏至稻风清,云开月正明”,“老伯安牛轭,村姑使草耙”,“白鹭乘欢逐晚霞,雏鹅饱食欲还家”,不断以诗歌之意象描绘朴素之“原生态”村景。 作者于寒风瑟瑟的街头,“又见逆行人,锵锵不顾身。铁肩担大任,挥剑斩瘟神。”勾画出庚子鼠年白衣天使的标准动作——逆行而上、千里驰援,敬意油然而生。 师心自是有情物,根植大地方可生。诗人如火般炽烈、如海般豁达、如浆般醇厚的心,在如刘伯承元帅之子刘蒙所言“无一不言志”之中,“像清泉一湾,又像清风,可以涤荡你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