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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破烂“乞丐鞋”:
颓败美学的尽头是“愿者上钩” 

来源:羊城晚报     2022年05月18日        版次:A07    栏目:今日论衡之世相评弹    作者:然玉

  □然玉

  

  最近,“巴黎世家破烂鞋一双卖1.2万元”冲上热搜,这个法国奢侈品品牌推出的被一些人调侃“满是瑕疵和脏污的帆布鞋”,不仅限量销售,且售价之高令人惊讶。据报道,这款破损的高帮运动鞋,鞋体部分地方被划烂,整双鞋均存有瑕疵和脏污,限量销售100双。不少网友将该鞋称之为“乞丐鞋”,并吐槽称,垃圾桶都能翻出比这更好的鞋,而且还免费。相关厂商解释称,该破损版运动鞋旨在引发人们思考快时尚给地球带来的影响。(5月16日中新社)

  颓败美学的尽头,人们看到了一堆破烂。意义与物象,如此直截了当地被联系到了一起。所谓破损版运动鞋,是一眼望穿的脏烂不堪、毫无美感,而厂商的“故事修辞”又太过敷衍,那点飘渺的高级感,似乎也趋近于无了。于是,限量版的奢侈品,成了大众舆论群嘲的“乞丐鞋”。想来曲高和寡常有,遗世独立少见。悠悠之口下的冷嘲热讽,对于大牌信仰的杀伤,不可小觑。

  脚踩万元破损鞋,有人看到“乞丐出街”,有人宣称是“环保布道”。解释权的角力,无非仍是舆论动员能力的拉锯。众所周知,奢侈品大牌,通过赞助明星、投放广告、公益营销等方式,在长年经营后,培植起了形塑流行时尚、引领生活方式的强大能量。在奢侈品本身就是“穿搭标准”“阶层符号”的背景下,大牌其实已化身“权威”的来源:它们教人如何穿衣戴帽配包包,它们定义何为环保爱心有腔调……当消费者沦为信徒,对“奢侈品”的那一套自然照单全收。

  近年来,奢侈品大牌“经典操作”可谓层出不穷。诸如“11100元不防水雨伞”“490美元不能下水的泳衣”“千元无防护作用的口罩”“8.1万元的钢丝球”——无用即是大用,天价就是理由?其中玄机奥义,岂是凡人可以参透。反正也不懂,就觉得品牌方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人傻钱多”买买买就是了。之于此,很难机械套用“收智商税”的解释框架。毕竟,奢侈品的消费,从来不是基于实用化的预期,而更多是一种“我买我愿意”“千金难买心头好”的实现感。

  必须承认,浪荡落拓、颓靡残败,也是重要的美学分支。爱好此道者,不在少数。但毋庸讳言的是,大牌所驱动的“破烂系”消费,多数不过是“附庸风雅”叶公好龙罢了。说什么“限量破损版运动鞋是为了引发人们思考快时尚给地球带来的影响”之类的,索性“不穿鞋”岂不是让人们“思考”得更彻底?

  “根本就是穿着一双破烂鞋,一双售价万元的破烂鞋”,许多“不解风情”的网友如同《国王的新衣》里那个说出真话的孩子——真相或许往往真就是这么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