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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芳 主办方供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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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显祖与《牡丹亭》 |
文字整理/羊城晚报记者 黄宙辉 通讯员 涂燕娜 中国明代戏曲家、文学家汤显祖，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他创作的《牡丹亭》，与《西厢记》《窦娥冤》《长生殿》并称中国四大古典戏剧，对中国戏剧及文学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然而，鲜有人全面探讨过汤显祖《牡丹亭》的创作与他在岭南这段经历的密切关系。 6月18日，文史学者、中山大学非遗中心兼职研究员周松芳博士在广州购书中心举办讲座，领着读者循汤显祖的心灵地图，走进《牡丹亭》，来一场浪漫的岭南之旅。 1 我认为，对岭南文化有重大影响的外来文豪或学者有三位：唐代韩愈、宋代苏东坡以及明代汤显祖。汤显祖一辈子都念岭南的好，他写岭南的诗歌有150多首。 1591年，因为上书攻击朝廷，汤显祖被贬到徐闻。虽然是人生的重大挫折，但他启程之后，还是把所有的烦恼、哀愁、悲哀、痛苦抛到一边，先赏大川山河。在那时，正常情况下从南岭行到广州，需十天左右，而他走了二十多天，一路游览、一路写诗，留下了三十多首诗作，且首首都赞美广东，这在古今的大诗人中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汤显祖在广州待了二十多天，留下了《广城二首》之一：“临江喧万井，立地涌千艘。气脉雄如此，由来是广州。”我认为，这应该是有史以来写广州最好的诗。 2 汤显祖又去了道教圣地罗浮山，这是他“平生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在那里他待了五天四夜，写下大量歌咏罗浮山的诗文。在山上，他不顾疲劳，连夜写作一篇两千多字的《游罗浮山赋》。下山时，他写诗《下飞云顶》：“绝岭能清啸，下山愁欲绝。千山一回首，云气是罗浮。”后面五个字把罗浮山的核心本质写出来了，也揭示了它在名山大川里的“核心竞争力”。 从罗浮山下来后，汤显祖又专门跑到澳门游览数日，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赋诗纪行澳门的作家，他描写中外的丝、茶、香料贸易，体现中西文化贸易交流的独特风貌。随后，汤显祖一步一步去徐闻，走到阳江，心血来潮要从海上坐船去；从海陵岛下海，到了徐闻他还不上岸，又去涠洲岛；后从廉州上岸，一路到徐闻；到徐闻以后，还有珠海之行，写诗二十首抒发泛海之乐；不久，又到海南转了一圈。 其实，汤显祖待在广东的时间不长，全部加在一起，只有一年多一点。他用自己的俸禄和朋友们的资助在徐闻建立了贵生书院，保存至今，是当地和广东的重要文化景观。 3 汤显祖的《牡丹亭》，是中国戏剧史乃至世界戏剧史上的经典剧作，而且与广东的联系非常密切。《牡丹亭》的男主角柳梦梅就是以汤显祖的好朋友祁衍曾为原型，祁是东莞人，剧作中塑造人物时蕴含了很多岭南人氏的特点。 《牡丹亭》的故事也是汤显祖改编自民间话本的，但他把故事发生的地点及柳梦梅的人物形象都作了改造，与他所中意的岭南发生了关联。整个剧本的构思从“有柳、有梦、有梅”这个特征来展开。柳梦梅一出场，就自诉“寒儒偏喜住炎方”“我也是广州学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表达了对自己岭南身份的认定和对故乡的托赖。杜丽娘在《惊梦》中“望断梅关”之后，《寻梦》也是寻向罗浮边，见梅子磊磊可爱、梅树依依可人——岭南、罗浮与梅花，就是杜丽娘梦中人柳梦梅的标签。梅花，特别是大庾岭的梅花，是汤显祖终生不忘、诗中流连的意象。 《牡丹亭》中还有作者现实生活的充分投射，比如上面说过的澳门、罗浮山，还有荔枝酒、槟榔、香料等岭南风物也都写进去了。 从文学史角度看，汤显祖塑造的柳梦梅是第一个有鲜明地域特色的典型人物形象，也是第一个以广东人为主角的正面典型形象，给岭南文化留下瑰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