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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啸 黄维樑先生真是健笔高手,为读者展示诸多学者文人在“文学家之径”健步行走的清晰之迹。《文学家之径》一书的四辑文章:“杜甫不悲秋 莎翁对对子”;“让‘雕龙’化作‘飞龙’”;“翻译·新诗·过渡西化”;“文学家之径”——把严肃的学术化为轻松活泼的话语,将古今中外融为亲密无间之一体。 学者行文,往往重严密而略文采。黄维樑先生却不然,他以不凡的文笔,扭转沉闷文风,让学坛吹进清新、活泼之风,而又不乏学术论著之独到和创新。请看《文学家之径》一书中的《莎士比亚对对子》一文,明明标题是谈英国的莎士比亚,文章开首却说“《文心雕龙》助我们开挖西方文学金矿”;言西方莎翁,却以东方《文心雕龙》起兴,可谓“言此而兴彼”,诚然有趣。对对子本是中国人的一种特色书写,与英国莎士比亚风马牛不相及,作者却巧妙地引出“莎剧《铸情》人物出口成‘对’”。这《铸情》,即中国人老少皆知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而这些对子,便是莎剧中讲究辞采的一些好例子。作者施展他通晓中英文两种语言的长处,长袖善舞,直接引用英语原剧的多句台词,来加以具体说明。这当中,不光有“正对”的例子,还有“反对”的例子;作者娴熟运用,轻松展示,把西方的莎剧台词与中国的修辞手段,自然融为一体。一篇中西文学比较的学术论述,就在这谐趣的文字中,把要阐发的旨理巧妙地奉献给读者。 一篇谈中国学者翻译之道的文章,更显其妙。题目用了“绮色佳·翡冷翠”,乍看不知作者想谈啥,自然萌生了一睹为快之感。而文章牵出的多位中国现代译坛的名家高手,都是如雷贯耳的大家——“带头人”胡适、“妙译”者冰心、徐志摩、“审音度义”者周策纵、金耀基。在逐个述说他们的翻译轶事中,作者娓娓道出了文章标题之原委,他要告知读者:“绮色佳”,是胡适对美国纽约州一个小城的佳译;“翡冷翠”,是徐志摩对意大利城市(佛罗伦萨)的妙译。作者的用意十分明显,他要告诉读者,翻译不仅要能传达原文之意,更要使中国读者能从中感受到中文的美妙;甚至连音辞也会产生美妙的联想,从而达到意想不到的绝佳效果。这可说就是“信、达、雅”的综合,而其中的“雅”应该说占据了绝对的成分。妙译能给读者带来愉悦之美。 书名《文学家之径》,第四辑即以此为名。这部分,作者写了多位读者非常熟悉的大家——钱锺书、夏志清、余光中、王蒙等人。他们或在中西文化的打通上,提出了“东海西海,心理攸同”的观点(钱锺书),或在中国现代文学论坛上发表过重要论著(夏志清),或以五彩笔描绘了人间的多彩景象,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佳诗美文(余光中)。凡此种种,在作者笔下,都一一清楚展现了这些学界和文坛大家行走在“文学家之径”上的清晰脚印。人们可循着这些脚印,探寻到这些大家们的成功之路,从中悟出更深层次的人生哲理。 阅读《文学家之径》,笔者最鲜明的感受是,作者可谓身体力行,在努力倡导学者为文必须“博雅而有文采”的路上,他自己首先跨出了坚实的步伐。他希望学界和文坛的同道们,都能努力让严肃的学术类文章,写得富有“文学”味,富有可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