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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2》校园路演走进广东

导演郭帆被学生“反向科普”

来源:羊城晚报     2023年03月07日        版次:A13    栏目:    作者:胡广欣

     郭帆

     《流浪地球2》海报

     《流浪地球2》剧照

  

  羊城晚报记者  胡广欣

  

  电影《流浪地球2》自1月22日上映以来,目前票房已经接近40亿元。最近一段时间,电影在全国开展校园路演,与各地大、中、小学的学生面对面交流。3月5日下午,导演郭帆、制片人龚格尔、C组导演周涤非、美术指导郜昂、《流浪地球2》制作手记主编王佳任等主创走进佛山市文翰中学,回答孩子们关于《流浪地球2》的“十万个为什么”。

  郭帆在接受采访时坦言,这轮校园路演下来,自己真实感受到了孩子们对科幻的热情:“每个年龄段的孩子关注的问题不一样,但他们对科技、技术本身的好奇心是共同的。”这一轮交流下来,郭帆也在不断地吸收:“我们最初带着科普的初衷走进校园,但很多时候都被孩子们‘反向科普’了。我们未来创作的时候,可能要比现在想得更深入一些。”

  

  《流浪地球》是大家共同创作的

  

  《流浪地球2》这一轮校园路演定名为“开启想象力”。这一路走下来,郭帆也成了被打开想象力的那个人。他发现,不同年龄层的孩子,关注的问题也不一样:“初一初二的孩子,他们可能更关注‘我要问问题’这个行为本身,但并不太关注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有一些孩子可能会提出更深的问题,而且他会渴望得到一些解决方案。到了大学里,当然会遇到更多跟成人更接近的现实问题。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科技、对技术都有好奇心。”

  郭帆感叹,现在的孩子要比当年的自己厉害不少:“他们在这么大的场合敢于公开发言,他们所表现出的活力、知识框架、提出问题的深度,都是刷新我们认知的。比如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小学里讲到太空电梯,一个同学站起来,跟我讨论近地轨道的细节。”这也刺激到《流浪地球》团队未来的创作,“我们在做这件事(校园路演)的过程中感受到一种推动力,以后的创作要比现在想得更加深入。我们总用自己的眼光来看待孩子的世界,但其实他们理解世界的深度、广度都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影迷把《流浪地球》昵称为“小破球”,郭帆则是“球爸”。但郭帆说,《流浪地球》是属于大家的。在他眼里,《流浪地球》系列是一颗种子,而每一个观众都是浇水的人:“我们特别欣慰的是,电影上映之后有大量二创作品的出现。《流浪地球》特别像一颗种子埋在地里,会生根发芽,最终或许会长成一棵大树。大家共同参与完成这部电影的世界观。对创作者而言,这是一件最欣慰的事情。”

  

  广东的制造技术给了我们底气

  

  《流浪地球2》呈现了北京、上海未来的样子,巨大的行星发动机成为这两座城市的主要景观。也许有人有疑问:为什么电影里没有出现广东?郭帆在采访中回答:“这跟我们的世界观设定有关。你可以把地球理解为一辆车,车头是南极,赤道区域是方向盘,发动机必须设在北纬30度线以上,所以上海已经是最南端了。在我们的整体设定里,广东是没有发动机的。”

  不过,虽然在剧情里没有出镜,但广东并没缺席——一批广东企业深入参与到《流浪地球》的场景和道具制作中。郭帆透露:“我们在现场搭建了一个像生产车间一样的流水线,当中绝大部分的工作是广东的企业帮助我们完成的。”《流浪地球2》的道具制作颇为考究,“我们的道具制作就跟生产一部手机、一台电脑一样,道具都是有内部结构的——有布线的地方、有放电池的地方、有放芯片的地方。所以做道具的整套逻辑是生产产品的逻辑,把道具拆解成图纸,分成一个个零件来制作。广东的制造业非常发达,制造技术的水平非常先进。所以做《流浪地球》系列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底气,就是知道现实中我们的确有这样的技术和能力。”

  

  【学生问】

  

  路演现场,文翰中学的同学们积极与主创互动。他们眼里的《流浪地球2》是怎么样的?他们最关注什么问题?

  学生问:如何看待人类要抽签进入地下城?这种做法是否违背了人类的价值观?

  制片人龚格尔: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责任是第一位的。电影里,当所有50岁以上的航天员出列之后,郝晓晞也问她的上司周喆直:“这公平吗?”周喆直告诉她:“危难当前,唯有责任。”

  学生问:您觉得对人类而言,科技化是益处多还是坏处多?

  导演郭帆:你问到了一个所有科幻作品的母题,那就是人与技术的关系。当一个新技术出现时,我们往往更关注它的好处,但所有技术都是双刃剑。就比如最近很热门的ChatGPT,最近人们发现,ChatGPT已经开始说谎了,包括它的母公司Open AI的工程师也不能理解这个变化。这对我们来说是有点危险的。面对人工智能的发展,当相应的预警机制和法律法规都不够健全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要对新的技术保持一定的警惕。

  学生问:该如何理解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没有人的文明是毫无意义的”?

  导演郭帆:这跟我们观察世界的视角和能力有关。比如蚯蚓是没有视觉系统的,所以它们对世界的理解只是软的硬的、干的湿的。如果你问蚯蚓:“你看见了什么”,它完全不能理解。我们人类也一样,靠五感来感知和定义这个世界。但对Moss这种人工智能而言,他们感知世界的途径比人类多得多。面对“延续人类文明”这一句话,人和人工智能有截然不同的理解。人类不会想到放弃生命,但Moss也许把自己看作人类文明的高级阶段,人的生命对它而言没有意义。

  学生问:感觉这个电影花费的人力和资金都很庞大,您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拍完的?有没有想过放弃?

  导演郭帆:在完成这种困难的、长时间的任务时,信念感和使命感很重要。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经历。我在比你们年纪大一点点、大概高中一年级的时候,看了一部科幻片,当时心中迸发出一个梦想,希望自己未来能拍一部科幻电影。如今过去20多年,我一直在坚持。我认为,人有两次成年:一次是生理年龄到达18岁的时候,一次是找到了愿意奋斗一生的目标的时候。你要特别清楚知道这个目标的好处和坏处,以及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去追寻它。人生就只有一次,如果你的梦想是有意义的,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