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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顿涅茨克地区巴赫穆特，一名乌克兰士兵向前线的俄罗斯阵地发射迫击炮 视觉中国供图 |
羊城晚报国际评论员 钱克锦 乌克兰反攻到底有没有开始？乌方一直声称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发动攻势。另一方面又表示，发动攻势没有时间表，“作战计划喜欢沉默”。 乌克兰这种谨慎到近似模糊的态度，可能反映了这次攻势对乌克兰的重要性。这次攻势不仅关乎能夺回多少被占领土，为谈判争取条件，也关乎西方对乌克兰的观感，影响未来的援助。 激战 据俄乌媒体报道，8日，乌克兰军队在扎波罗热地区发动了猛烈的地面攻势。俄罗斯的一些知名军事博主和战地记者根据前线俄军的消息称，当天凌晨，乌军先进行了一轮猛烈炮击，随后在炮火的掩护下，乌克兰大约有120辆坦克和战车，对俄罗斯的防线至少发动三次进攻。其中包括西方最近援助的攻击型坦克。 至8日上午，俄罗斯的炮火、反坦克导弹和事先部署的地雷，毁坏了乌军大概20辆战车。当天下午，乌克兰的攻势仍在继续，俄方遭受一定损失。 美国的《华盛顿邮报》则援引四名不愿透露姓名的乌克兰军方人员的消息，称乌克兰的反攻攻势已经开始，旨在收复失地和保证西方援助的战争“开启了一个新阶段”。另有乌克兰军方人士更是声称，夺回被占领土的反攻已经开始。有分析认为，这次在乌克兰东南部发动的攻势，直接目标是切断俄罗斯和克里米亚之间的陆路走廊，切断俄罗斯一些后勤补给线，并且夺取扎波罗热地区一些重要城市。 从双方的信息看，乌克兰的反攻之战似乎已经打响。说“似乎”打响，是因为乌克兰方面没有正式宣布攻势开始，或许也不会宣布。 加速 实际上，过去几个月来，很多人一直在关注乌克兰的“春季攻势”到底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发动。 乌克兰为这次反攻也做足了准备。从公开信息看，去年夏秋开始，西方国家就帮助乌克兰大量训练军队，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也从战车和远程火炮到重型坦克和巡航导弹逐步升级。最近乌克兰又得到部分西方国家援助F16战斗机的承诺。 不过外界预计的春季攻势却迟迟没来，只是在春末夏初，俄乌战场上出现了一些新的迹象。 比如两支由俄罗斯人组成的准军事武装几次从乌克兰境内越境袭击俄罗斯的别尔哥罗德州，与当地的俄军交火；数十架无人机袭击莫斯科郊外住宅区；乌军远程火炮连续袭击战线后方的俄方火库和油库等。 5日，俄罗斯国防部宣称乌克兰的反攻已经开始，并且被俄罗斯击退。但乌方随即表示，虽然乌军在顿巴斯地区发动了几次进攻，但反攻还没有开始，乌军也没有被俄军击溃，俄罗斯只是在宣传。 当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高级顾问波多利亚克还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名全副武装的乌克兰士兵作出“别说话”的手势。照片还配上“计划喜欢沉默”的文字，称乌克兰将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动攻势，但不会专门去宣布攻势开始。 针对这些信息，不少分析认为，乌克兰已经拉开了反攻攻势的序幕，越境袭击、无人机袭击、炮击俄军军火库等，都是在试探俄罗斯的防线，寻找俄罗斯防线的“弱点”。 也有分析认为，这些行动是乌克兰军队的“加速”。 意外 试探也好，加速也罢，都反映了乌克兰军队对这场反攻攻势的谨慎。 乌克兰的谨慎自有其原因。 首先，突破俄军防线并不容易。去年秋天之后，除了瓦格纳集团攻打巴赫穆特，俄罗斯军队在战场上攻势不多，精力主要放在加强占领地区的防线。比如有卫星图片显示，在乌克兰最有可能攻击的扎波罗热地区，俄罗斯设置了六道防线，包括战壕、射击阵地、反坦克障碍物和地雷区等。 其次，俄军战斗力得到补充。有分析认为，在这次俄乌战争的前六个月，俄罗斯军队遭遇重大损失。但到今年春天，俄罗斯军队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动员，一些新的部队已投入战斗。这些部队进攻能力可能还欠缺，但乌克兰目前的军队也都主要由新兵组成。 再次，乌克兰也要防止“意外”。比如6日卡霍夫卡大坝的坍塌。这次大坝坍塌的具体原因现在还不清楚，但显然给乌克兰的反攻制造了困难。之前有分析认为，乌克兰可能会从赫尔松发起攻势，卡霍夫卡大坝一坍塌，洪水将下游的赫尔松地区淹没，从这里发起攻势难度相当大。 这些原因都令乌克兰不得不谨慎，也对计划保持沉默。 压力 当然，乌克兰的谨慎和“沉默”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这次反攻对乌克兰来说至关重要，无论战场上还是从外交上，几乎都是一场“只许胜不许败”的攻势。 从战场上来说，乌克兰的目标是夺回被占领土，越多越好。这不仅关乎领土主权，也关乎未来谈判筹码。 但如上文所述，俄罗斯方面经营大半年的防线不好突破，能夺回多少领土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如果事先公布目标、公开计划，届时万一没有达到，只能夺回部分领土，反而会被看成“攻势失败”。 外交上的压力一点也不比战场上小。乌克兰抵抗俄罗斯、夺回领土，靠的是西方援助。如果在援助了大半年而且军援不断升级的情况下，乌克兰仍然无法夺回大批被占领土，战果不显著，那么在未来，即便西方政府有继续援助的意愿，民意可能也会有不同意见。 所以乌克兰反攻的压力比俄罗斯防守的压力要大得多。 领土被占领，乌克兰压力再大也要发起反攻攻势。8日的扎波罗热地区的激战，也许真的标志着这场战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乌克兰在这个新阶段能取得多大战果，非常值得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