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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引线,绣出南粤匠心

来源:羊城晚报     2024年08月05日        版次:A08    栏目:吾爱吾乡    作者:刘家敬

  □刘家敬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政法系在读本科生)

  

  “花随玉指添春色,鸟逐金针长羽毛。”中国刺绣的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尚书》中便有所记载。每当我们说起丝绸大国的中国,便不得不说说中国的“四大名绣”。而与精细雅致的苏绣、平整鲜亮的蜀绣、细腻写实的湘绣相比,我独钟爱“浓墨重彩”的广绣。

  作为一名广东人,每当我看到一幅栩栩如生的广绣作品,便禁不住怦然心动。

  勾稿、上棚架、选色线、定绣纹、选针法……这些纷繁复杂的工序,在每位南粤绣匠看来似乎都是简易而有趣的。每一次的穿针引线,对于南粤匠人来说,都是在对艺术的孜孜以求中一次心灵的沉淀与升华,是一场美的盛宴与愉悦的享受。正如人称“最后一位花佬”的广绣传承人许炽光先生所言,“绣花就要埋头苦干,这个时候人不会那么复杂”,我最向往的,便是这种纯粹而宁静。只有如此纯粹而宁静的心才能更接近艺术,更接近美。

  以“光、亮、齐、密、净、匀”为特点与标准的广绣,不仅要求绣匠在心性上“精益求精”,也要求绣匠在技艺上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且看一幅出自广绣七大名家之手的《红荔白鹅》,简单的一幅画便用到了十几种绣法,虚实、疏密、层层叠绣与渗绣,令作品给人一种油画般的享受,让人在光与影的梦幻联动中,仿佛闻到了荔枝的清香,听见了白鹅嬉戏时扑动翅膀的“噗噗”声,让人感受到了广州盛夏时的勃勃生机……其中施以“打子针”和“留水路”的刺绣针法,让画面上的荔枝层次有序,颗颗饱满而诱人。尤其是果皮上外凸的颗粒,让人看了就不禁会联想到剥开荔枝壳就能见到宛如珍珠般洁白丝滑的果肉,更联想到一口咬下去那果汁四射的清爽甘甜,似乎嘴里都已有了唇齿留香的微妙感觉,让人又想起苏轼那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千古名句,广东人的骄傲和自豪通过这幅广绣作品表现得淋漓尽致。

  广绣的穿针引线,更绣出了南粤匠人对世界开放、包容的态度。“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广州一直是对外开放的“前沿窗口”,无论是盛唐时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发源地,还是清末时作为唯一的通商口岸(广州十三行),广州人的“开放包容”“兼收并蓄”一直是广府文化中熠熠生辉的传统。不单是一幅《红荔白鹅》给人以油画的观感,其实广绣早在明清时期,便吸收引入了西洋油画的艺术风格和明暗透视及光线折射的原理。这一中西合璧的特色正是广绣在中国几大绣种中脱颖而出的独有特点,据说广绣还因此一直在欧美大受欢迎,甚至吸引了英国伊丽莎白女王的关注与喜爱。

  广绣的两三千年历史中,“男工”也是一大特色。尤其“男工”还曾带来广绣中最难的技法。我曾关注过许炽光先生的事迹。老先生今年已93岁高龄,在20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广绣失去了市场红利,许多的绣匠为了生计纷纷转行,广绣一度到了失传的边缘,许老先生却不离不舍,直到20世纪90年代,广绣厂邀请他重出江湖,他便义无反顾,表示只要为了传承广绣,可以没有工资,没有待遇。他那质朴而又真诚的话,听起来那么掷地有声。正是像他这样的匠人坚守并传承着,才能够让广绣跨越千年与我们这一代人重逢,才能够让我们在轻抚一针一线间与历史对话,与文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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