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博罗 2021年07月23日 安礼德

  

  □安礼德

  

  从贵州铜仁出发,逐梦远方。几经周转,缘定博罗,远方似乎又调转了方向。人就是这样,当你找到了梦里的远方,家乡——又成了心里始终牵挂的远方。

  大学刚毕业,与众多青年一样,怀揣梦想,不管成败,只求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我相信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去努力注定失败。我相信缘分,但是在没有遇见博罗之前,缘分也只是天马行空的概念,抽象得连文字也在颤抖。

  2007年,我只身来到博罗。与其说只身来到博罗,是不完全恰切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打工潮正激流澎湃,或多或少能够嗅到家乡的味道、闻得到亲切的乡音,看得到一两个亲友或同乡。再方刚的血气也挡住亲情的召唤,茫然的迷途也总有一种力量牵引。

  初来博罗的时候,博罗县城还不算大,几刻钟就可以逛个遍。站在老乡5层楼的出租房顶楼,可以一览博罗县城全貌。最为宏伟的建筑要数21层,站在城市新旧交替的交叉路口,见证着博罗县城成长的峥嵘岁月,像极了一名不畏严寒酷暑、风雨无阻的交警屹立在那里,让所有的车流和行人都井然有序,让所有市民的生活都过得格外踏实。

  车水马龙的城市中,人力三轮车是最为便捷也最受欢迎的、至今也无法淡忘的出行交通工具。几十平方公里县城有两三百辆人力三轮车,平均每平方公里就有两三辆人力三轮车。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次在接近年关的时候,我与爱人去老城购置了一些年货,在路边随手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两个人加上年货似乎有些超重,三轮车司机明显有些吃力。司机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平头,个子不高但却健壮,寒冬腊月脖子上依然围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浓郁的汗臭味被阵阵寒风刮走一些,被他自己吸掉一些,靠近他时,我还能闻到一点。爱人捂住鼻子,我却不敢,我怕这样的举动会伤害到他,打击他靠劳动为生的信心。过人民桥的时候是上坡,约40度斜上,他拼尽全力,从侧面可以看到他额头鼓起的青筋,汗水一颗一颗加速往下坠,最终他还是失败了。于是他下了三轮车,左手抓住车头,右手抓住车尾,硬是用双手把车连同我们推过了桥,等到了平坦一点的地方,才再上车继续蹬着脚踏板缓缓前进。至今想来都汗颜,坐在人力三轮车后面跷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我们并非高人一等,却往往喜欢在同胞身上获得优越感;我们并非发自肺腑的爱,却往往喜欢把对同胞的怜悯夸张地自诩为爱。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博罗县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很多曾经喜欢的不喜欢的东西都湮没在历史前进的滚滚浪潮中,比如人力三轮车,比如郊区的农田,比如博罗的酥糖,比如我们的青春,比如护城河里的水藻,比如天桥上的小偷,比如雨天总喜欢抓住你不放的泥泞路,比如21层高楼……高楼始终会被新的高楼比下去,昨天始终会被今天比下去,明天会更美好!

  那些年以经济建设为主,现在我们注重以人为本。刚到博罗的时候,出去办事,想上个厕所都非常困难。有时候走几公里也找不到一个公厕,现在每片区域都有公厕,商铺和住户也都会很友好地为路人行个方便。如今的博罗,东扩与惠城连城一片;西扩至义和,与东莞、增城越来越近。沿东江经济带和罗浮山三生产业圈正蓬勃发展,客家文化、广府文化和四东文化(东坡、东征、东纵、东江)交相辉映,城市和乡村协同发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共同进步,沐浴着新时代的春风,博罗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

  曾经在华仔的一部电影里听到过一句话至今未忘:一个城市永远都不会老,因为每天都有人奔向灿烂的新生。

  就像一座博物馆,博物馆本身是不会老的,始终会有新旧交替。不断会有新的内容走进博物馆,也许是踩动城市前进脚踏板的苦力劳动者,也许是我们科学家的智慧,也许是哲学家的思想,也许是我们创造的抑或是遇见过的一切。

  遇见博罗,邂逅梦里的远方;缘定博罗,见证我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