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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右古壁画内容为东湖旧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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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福禄寿含义的古壁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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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水墨形式的卷草龙在民间盛行 |
文/贺沁怡 图/孙子浩 壁画作为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绘画形式之一，又被称为“会说话的民间史书”。在人称古壁画大省的甘肃，有闻名中外的敦煌壁画、榆林壁画、麦积山壁画，引无数人不远万里前往欣赏。其实广东也有不少古壁画，惠州就有这一岭南瑰宝。特别是从明清到民国，惠州地区的百姓会在祠堂、书室（私塾）、住宅的墙壁上绘制饱含祝福、吉祥寓意的壁画。百年悄然而过，现如今是否还可亲见这些“民间史书”？ 千年华章:“壁上丹青”连古今 数万年前，在还未有文字的时代，原始社会的人类以线描手法，将日常活动的画面刻凿或绘制在自然洞穴或岩石上。狩猎、舞蹈、祭祀……壁画题材种类丰富，有动植物，亦有天体、神灵等元素，部分岩画还描绘出了先民狩猎、战争的场面。人们以此记录生活，表达内心愿望，甚至赋予其祭祀、崇拜等寓意。这种在洞壁上刻画各种图形以记事表情的行为所留下的作品是岩石壁画（岩画，也称崖画），亦是我国最早的壁画。 先民有心或无心的记录，留存了历史上的某些景象，在百年千年后，这些景象与未曾谋面的后人进行一场“会晤”。其中，图画方式自带的简易传神、生动具象，也为这场特殊的“会晤”减轻了沟通负担。 我国壁画内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多以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宗教信仰等为主题，用以表现当时的社会风貌和宣扬道德观念。加之儒家孝道观念、“灵魂不灭”观念深入人心，进而盛行的厚葬之风，令人们除用华贵物品进行陪葬外，还会在墓壁上绘制或刻制壁画，常见绘画题材有历史故事、烈士贤人、神仙传说、社会生活、渔牧狩猎等。 值得一提的是，唐代是石窟壁画的鼎盛时期，有着我国现存数量最多的石窟壁画，其中，敦煌莫高窟保存最多，有200余个窟。在这个时期，除了石窟、寺庙、墓室壁画之外，宫殿、衙署也会绘制壁画，部分官府宅第中还出现了观赏性的壁画，诸如花、鸟、虫、鱼、山水、树木等自然景观，名人肖像亦在其列。 可惜的是，到了宋朝，以宣纸画为主要形式的“中国画”成为了主流，与壁画完全脱离，致使壁画地位迅速衰落，壁画名家大师几乎绝迹，专业绘制壁画者沦为工匠，壁画也从房屋装饰艺术回归至墓室绘画。直至明清，壁画进入停滞不前阶段。 据悉，壁画绘制场所繁多，为方便分类，人们便按照场所区分壁画：店堂壁画、寺观壁画、石窟壁画、墓室壁画、民居住宅壁画等等。壁画不便保存，或因年久，或历经战乱，建筑不存，使其所带的壁画一同化为乌有，难觅踪迹。如今，我们在生活区域见到的是居民住宅壁画，这也是与我们距离最近，与我们的生活关系最密切的壁画。 藏于市井：可见残存古壁画 “惠州就有桥东，有桥东才有惠州。”作为惠州古城的“县城”和苏东坡寓惠故居所在地，桥东不仅涵养出独树一帜的县衙文化、商埠文化、东坡文化、红色文化，也留存有众多名人古迹、历史建筑。这些承载着丰富文化底蕴的“活化石”，散布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且深深融入城市的结构之中。惠州古壁画作为惠州文化的瑰宝，亦在其间。 近日，记者跟随惠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刘汉新走访桥东，发现惠州古壁画融入市民日常生活，市民在不经意抬头间便可看见。遗憾的是，古壁画所在宅院大多缺乏保护措施或相应管理，这些珍贵的古壁画也面临消失的风险。 刘汉新工作室设在桥东小塘下，是一座清代修建的青砖瓦房，曾位于惠州老府衙附近。在该房屋的入口大门檐下，便有三幅古壁画，因如今壁画墙面已受损，只可见到泥沙材质上，所附着的一层薄薄残画，依稀可辨认出正中间描摹着山河湖水的自然景观。 “壁画所描绘内容带有明确的意象，不是胡乱所作。”刘汉新告诉记者，壁画上描绘的动植物皆带有吉祥寓意的谐音，如蝙蝠、鹿可作“福禄寿”；喜鹊和梅花枝桠可作“喜上眉梢”；花朵可作“花开富贵”；石榴可作“多子多福”等。“过往一些人家对孩童抱有学业有成、来日高中的美好心愿，壁画上便会出现鱼跃龙门、文昌笔、书籍等内容。” 据刘汉新介绍，早年不少古壁画曾被涂抹、损坏，近年来，惠州桥东宅院壁画也多处于无人修缮、管理的状态。一些商铺在桥东开业时，也会重新翻新房屋，旧日壁画随之淹没消失。亦有当地桥东居民直接在壁画上粘贴对联，将壁画遮挡。属于惠州市历史建筑的桥东花园后街何宅，大门下的壁画也被涂上了厚厚一层石灰水，难觅旧日壁画踪迹。 旧日宅院风光不再，它们坐落在热闹街市附近某条静谧小巷中，或被弃置成为堆放废弃物品的旧屋，或对外出租容纳好几户人家，或空空荡荡，屋内长满杂草老树。这些古宅装饰式样往往“细节满满”：檐板与墙头上曾布满装饰，浮雕彩绘、灰雕、木雕等旧日华美样式仍依稀可见，彰显着过往的显赫时光。 位于桥东历经百年风雨的桃园，古壁保存稍好。在桃园正门上方，有五幅彩色的浮雕壁画，其中三幅还比较清晰，另外两幅因年代久远变得模糊了。经细致分辨，可看到一幅画了五只鹅，一幅画有牡丹花和白头翁，有富贵白头之寓意。还有一幅画有松树、花鸟，有长寿之寓意。大门上方的三幅画之间，有着几十个用不同字体书写的“寿”字，蕴含福寿延绵之意。 “惠州壁画题材丰富，格调淳厚质朴，设色酣畅清新，技法娴熟自如。”惠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苏定明曾调查这些壁画，据他粗略估计，惠城古屋壁画中，采用画配诗或画、诗比肩而立的布局，约占壁画总数的四分之一。其中，所采用的诗多是历代名诗人所作，歌咏大自然、淳朴的人情、乡情、田园风光等，亦有脍炙人口的词与元曲。此外，他提到，惠州壁画的作者范围颇广，除民间画家、工匠外，更有各行业擅长绘画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一处宅院的壁画上，描摹着旧日东湖之景。而桥东有着不少著名历史建筑皆带有东湖二字，如被人们熟知的东湖旅店。那么东湖在哪里？宋时，东湖指的是桥东所在区域。直至1096年，寓惠的苏东坡与道士邓守安修建东新桥，联结起了惠州府城和县城，后惠州人便将东新桥以东称为桥东，以西称为桥西。虽然东湖二字甚少再被人提及，但亦可以从现在桥东不少遗留的建筑装饰细节中窥到东湖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