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星亮临《张迁碑》
■曾星亮(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会员)
廖荣光,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
对我而言,却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因为,就是他,经常把我当样板,在同学面前炫耀我的字写得好;就是他,经常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弄得全校不少老师、学生都知道我的名字;就是他,经常让我周日去到他家,一边示范一边叮咛,让我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走火入魔般没日没夜地临帖;就是他,让我走上了书法之路,在学习中国书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大学的语文教材早已不知去向,但是依然记得第一节语文课上,来了一个老头子。国字脸,戴了一副老花镜。还没有说话,就先在黑板上,用漂亮的粉笔字,写下了他的名字。那横轻竖重,结构轻盈的粉笔字一出来,让我目瞪口呆。他说他的爱好是书法,篆刻,欢迎感兴趣的同学交流。从此,每当他上课的时候,我的眼神都是跟着他转,以至于很多同学笑话我听课太认真。
老师早期毕业于广西师范大学,之后一直在大学教语文、书法。他经常说学校专业的书法老师只知道写柳体,他说:“柳体是骨头,没有肉,不要学。而且学得再像,也很难变化。”所以,在老师的引导下,我开始学《勤礼碑》《东方朔画赞》。当时的教师办公室几个老师共用,中午,其他老师都回宿舍休息了,只有他还在办公室教学生练书法。师姐们坐在办公桌上写,我只好趴在地板上写,当时并不觉得难堪,反而越写越上瘾。
为了鼓励我学习,老师还专门帮我刻了姓名章,以及“书坛新徒”的闲章。
再后来,我坐公交车按图索骥找到了老师家,在公交站看到老师亲自在路口迎接。在老师家里,只见书柜里满满的书,写字台的对面是一张床。我把字拿出来,让老师指导,他就在桌子上边写边教。而师母则在一旁泡茶,做饭。老师已经戒烟了,肚子大大的。而师母则抽烟,她还给我抽白沙烟。中午过后,师母就打麻将去了,我与老师就在那个小桌子上相谈甚欢。他把自己的藏书、砚台、自己打的格子、早期的信笺等等都赠送予我。唯独我去拜访老师的时候两手空空,没有任何手信、礼物。一直记得,有一天上完课之后,他把我叫到学校附近的面馆吃面,我准备付钱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现在有什么钱,我来。”
可惜好景不长,相识不到两年,老师脑溢血走了。当时师母给我电话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后来师母让我写挽联,因为我是老师的得意弟子,内容是老师的同学拟定的。后来打电话到老师家里的时候,师母已经搬家了,从此,再也没有联系上。
如今,老师已经走了20多年,他给我的印章在搬家的时候不慎遗失,现在只留有他送我的砚台、信笺、书。虽然他离开很久。但是自己并不感觉到他的远去,仿佛一切就在昨天。
拳拳之心火热,殷殷之情感人。正是因为他的言传身教,让我在书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唯一遗憾的是,自己从未跟老师合过影,只有他赠送我的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