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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胄 卖余粮 |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黄胄老师曾经跟我说，成为一名人物画家，不一定只盯着人物画，要多选几种动物，比如说家畜的，鸡、猫、狗、牛还有马、驴、骆驼，凡是跟人有关系的动物，都可以画，而且不但要画，还要画精，将来搞创作的时候可以跟人物搭在一起，增加画面的生活气息，让画面更活泼。 画动物是画家的一个难点 他自己是这么做的，所以，在近代的人物画家里面，可以说，黄胄的动物画是第一的。他几乎每张画都有动物，给画面增加了很多的生活气息。 现在画动物是人物画家一个被忽视的地方，也是个难点。很多人物画得不错，但是一旦加上动物的时候，就容易漏洞百出。 我受黄胄先生的启发很大，也画了很多动物，比如马、猪、牛、鸭、鹅、狗。我唯独不画的是毛驴，因为黄胄老师画的毛驴太好，也太有名了，我们应该要主动“避嫌”。我的师兄石齐也是别的都画，就不画驴，比如他画鸡就画得很好，很有名。 黄胄先生一直强调，让我们要画自己熟识的内容，不能瞎编，要深入生活。如果画一些自己不熟悉的生活内容，跟撒谎一样。 为了深刻反映生活，我画了《访状元》，这张画后来还参加了第六届全国美展。当时出了个“养鸭子状元”，各地的农民养殖户都过来参观取经。有人跟“状元”在聊天，听“状元”介绍养鸭的经验，画面中人物的手势都是从生活中选的，特别生活化。“状元”两个脚交叉搭着，上身微微倚在车上，那都是很生活化的动作，然后画面的下半部分有一个老汉、一个小伙子正在看鸭子，尤其老汉手拿着草帽的手势，蹲在那里，边看鸭子边扇草帽，小伙子则低着头看着鸭子在笑，两个手撑在膝盖上，这样的场景就是在生活中来的。 徐悲鸿的马跟传统的马画不一样 所以，画动物给我好多启发。其实画动物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只要画好一种以后，其他的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以举一反三，我也建议广大年轻学子，以后可以多选一些跟生活密切相关的动物题材进行练习、创作，像狮子、老虎、鳄鱼等动物，跟人关系比较远，要画好则不容易。 有一次，我带学生下乡，一名老头赶着驴，学生们都很激动，突然拉着我就说，老师，您看，黄胄……他们指着一群驴叫黄胄，他们应该是惊讶黄胄先生画的毛驴真的从生活里来的，说明驴已经深刻地成为了黄胄画里的符号，齐白石画虾、徐悲鸿画马，黄胄画驴……所以，此时，看到驴，就想到黄胄。 谈到徐悲鸿的马，那也跟传统的马画不一样，传统的画马更多的是直接照着马的表面形象画，相对板一些。但徐悲鸿画的马，是写实的马，是造型跟笔墨结合起来的一种马，特别的生动。 人常说黄胄的驴，单个不好看，必须跟人在一起才好看；徐悲鸿的马只要跟人在一块就不好看，必须单个看，想想也挺有意思。 其实，黄胄不但熟悉驴，还养过驴、放过驴，在他那个年代里，他还赶过驴车卖豆腐，每次走到小酒馆的时候，他就喝一口，驴就在那等着，有时候回来的路上，驴甚至会主动把黄胄拉到小酒馆门口，然后在那里等着，特别有意思，因此，黄胄和驴的那种感情是很深的。所以，黄胄画的驴多是与人在一起的，或是赶着驴，或是放驴等等，又或者是大场面。而且驴的蹄子声像某种乐器一样，比如他的《日夜想念毛主席》，库尔班大叔骑着毛驴，弹着冬不拉，唱着赞歌，迎着朝阳向东方走去，那毛驴小尾巴在甩，就像个指挥一样，然后小蹄子吧嗒吧嗒地走，所以，这张画不但有动感，而且还有乐感，有声音的感觉，弹的琴声，老头唱的歌声，老头脚打的节奏，驴蹄子打的节奏，整张画特别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