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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做农活 母亲教我坚强做人

来源:新快报     2024年04月05日        版次:A04    作者:

     ■母亲对待生活永远是笑容满面。

  文/广东省人民政府参事室特约研究员丘克军

  我的作品里已经多次出现关于母亲的人和事,要么有母亲的影子,要么以母亲为主角。最近我有一部小说将要出版,我在《跋》里有这样一句话:“感谢我母亲,当年把村里最艰苦的农活揽在身上,给了我在困境中生存与成长的榜样和勇气。”

  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至七十年代末,直至我考上大学,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2022年12月28日,母亲因病去世,此后半个多月里,我一直摆脱不了母亲已经离去的现实,脑海里总是浮现母亲的形象,惯常地惦记着母亲的冷暖。

  母亲十分顽强,无论对待逆境还是对待生命,都十分坚强而又充满信心。我想不出更多的词语来形容,只能举几个例子。

  2022年8月,母亲住的房子楼下住改商,大兴土木,20世纪80年代末建的老房子被震得像要塌下来,正在厅里看电视的母亲惊恐地起身,想到房间里躲避,起来没站稳就倒在地上,后脑勺碰到了木制沙发的尖角上,血流如注。救护车过来拉到医院抢救,医生在她破裂的头皮上打了5个铁钩子。从摔倒抢救到一周后拆铁钩子,90多岁的母亲没说过一声痛,整天笑脸对人,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母亲这种顽强和韧性的性格,在我的童年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0世纪中期,母亲与年幼的我从城市回到偏僻的农村老家生活。母亲的适应能力很强,春耕夏种,撒石灰、犁耙田等男人干的粗重活,母亲照做不误,令村里的男人们对这个城里来的女子刮目相看,女人们更觉得不可思议。山村寒冷的夜晚,母亲把煤油灯放在床上,躺着教我唱歌,我不小心把煤油灯碰倒了,滚烫的玻璃灯罩掉在母亲的手臂上,冒出一股烟雾,母亲用万花油涂抹受伤的皮肤后,又继续教我唱歌。

  有一次,在广东一个县城工作的父亲两个月杳无音信,信件、电报、电话全无,而通往那个县城的列车时开时停,急得母亲连续三天深夜1时出发,走三十多里夜路,到达离老家最近的一个四等小站,才赶上第三天凌晨3时开往父亲所在县城的列车。黑夜里与母亲同行的,只有六七岁的我和护送我们翻山越岭去火车站的家里养的大黑狗。

  母亲还在村里办起了第一间幼儿园,教孩子游戏、写字、唱歌,成了家乡的一件新鲜事。

  到了母亲看年迈时,我经常重提往事,目的是活跃母亲的思维。有一次,我问母亲,当年为什么做那些粗重农活?母亲说,干这种活工分高,又可以早点收工(别人还要插秧),何乐不为?话语中透露出坚强的意志和对生活的信心。

  母亲的一生,是一个平凡人的一生。今年清明节的前几天,我们兄弟姐妹去为父母扫墓,母亲与她所爱的父亲同在天堂,应该不寂寞。

  ■策划:新快报记者 陈红艳 

  ■统筹:新快报记者 麦婉诗 

  ■整理:新快报记者 黄闻禹 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