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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红明 |
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样一句陈词滥调，放到哲贵的小说《化蝶》里，就再贴切不过。小说讲述的是信河街一个越剧剧团的故事，而且，是关于越剧经典剧目《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小说里的第一种关系是师徒关系。人说，舞台是恒定的，演员是流水的。这话用来描述艺术表演的代际更迭，实质上是残酷的。《化蝶》里写了两代“梁山伯”与“祝英台”，师徒之间，倾囊相授是真，内心深处，对徒弟脱颖而出的才华与遮掩不住的光芒，有内心的嫉妒，也有不得不被取代失去自己的舞台的寂寞。 小说里的第二种关系，舞台与日常生活的关系。作为新一代梁山伯与祝英台，生角剑湫与旦角肖晓红，她们穿行于舞台与日常生活中，舞台与生活的分界线是模糊的。谁能清醒地切割？她们一同成长，舞台上的她们，既非常复杂，又非常单纯。也正是因为她们能够调用不同世界的体验，在表演时，才能将自己整个代入角色。尤其生角剑湫，她是一个艺术至上者，在表演时注入了全部的灵魂与情感，带动观众一同起伏跌宕，不疯魔不成戏，才显得那样光彩夺目。 小说从剑湫出任信河街越剧团团长的“施政宣言”写起，她宣布要对经典剧目《梁山伯与祝英台》进行创新性的改编，在她的构想里，梁祝要成为爱情的捍卫者，而不是既往剧目里的殉葬者，她认为这样的颠覆将让更多的年轻人走进剧场，剧名就叫《私奔》。剧团表面上一致通过这个改编决定，波澜不惊，但暗地里却波涛汹涌，各怀心思。而资深戏迷又是商人的尤家兴，与两人之间含混不清的交集，后来娶了肖晓红却要求她在卧室化上戏妆……小说最后，当梁祝互换角色，一出经典爱情悲剧推向谁也意料不到的高潮。台上台下上演的究竟是梁祝化蝶？还是庄周梦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