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教育开放促进教育综合改革

　　□熊丙奇

　　近日，教育部依法批准正式设立香港科技大学（广州）。

　　吸引知名学校、教育和科研机构以及企业，合作设立教育教学、实训、研究机构或项目，这是我国扩大教育开放的重要举措。通过扩大教育开放，不但引进优质资源，扩大受教育者的选择，而且，也探索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推进我国高等教育综合改革。

　　我国各地的“十四五”教育发展规划，大都提到要引进国际国内高水平知名大学，推进当地高等教育发展。在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发展高等教育的重要任务是提升高等教育质量。因此，引进优质资源办学，最重要的目的，应该是以开放促改革，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引进优质资源举办的大学，大多定位为“小而精”，追求的不是规模发展，而是办学质量与特色。从提高名校升学率角度看，这种引进似乎价值不大，但是，从给学生提供多元选择，促进整体高等教育竞争、建立现代学校制度看，则富有积极意义。

　　如香港中文大学（深圳）、上海纽约大学、昆山杜克大学等高校，在招生中，都采取综合素质评价方式，结合高考成绩与学校校测成绩对学生进行综合评价录取。这对于在全国范围内推进高考招生改革具有推动作用。因为在实施新高考改革的省份，大多已有部分省内高校启动综合素质评价录取改革的试点，而在尚未启动新高考改革的省份，这些高校采取的综合素质评价录取方式，就具有示范效应，率先探索“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参考综合素质评价的多元录取机制”。

　　笔者此前曾建议，这些高校完全可以在高考成绩公布后，实行基于高考成绩的学校自主招生、多元评价。一名考生可以同时申请多所高校，高校独立结合高考成绩、中学学业成绩、大学校测等进行综合评价录取，一名考生可以同时获得多张录取通知书再做选择。这将更大程度扩大学生的选择权，促进高校间的竞争，提高办学质量，以办学质量和特色吸引学生选择。这是综合素质评价录取改革下一步的方向。

　　引进优质资源办学，还可以采取更为灵活的方式，推进体制机制创新。据报道，香港科技大学（广州）将开展本科和硕博士层次教育，按照国家统一招生政策规定招收本科生，颁发香港科技大学（广州）毕业证书、学士学位证书及香港科技大学学士学位证书，依据有关规定实施香港科技大学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教育，颁发香港科技大学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证书。这是引进优质资源开放办学的优势所在。对于一所新建本科院校来说，要“一步到位”举办硕士教育、博士教育，是十分困难的。而没有研究生教育，也就难以建立高素质的教师队伍。

　　但需要注意的是，大学的核心功能是人才培养，本科教育是学校的立校之本，这是办好学校必须坚持的定位。对于一所新建的大学，地方政府和社会舆论都需要有理性的期待，要关注学校的长远建设，而不是追求尽快出显性的成果。大学有多重功能，包括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但根本的功能应是人才培养。开展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都是为培养一流人才提供平台和机会，换言之，实现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功能主要应通过培养一流人才。这是我国所有高校都应聚焦的任务。

　　这就需要落实和扩大学校自主权，推进学校实行现代治理，形成学校明确的办学定位。这也是引进优质资源办学的应有之义，探索建立符合现代大学发展的学校办学制度，并带动其他高校也推进办学改革。《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的高等教育现代化目标是，“高等教育竞争力明显提升”，要实现这一目标，必须融入到国际高等教育竞争之中，形成我国高校的办学特色。

　　（作者是知名教育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