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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采采 前两年，一个人在乡下居住的母亲，种着一大片菜园。跟霞姐的老爹一样，菜园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地里只施天然的“肥料”，也不打药。母亲戴上老花镜捉虫，一捉就是大半天。而且她有腰椎病，不能长时间劳作，罗辉好几次对母亲发牢骚：“一个人能吃多少，为何要种那么多菜？把腰病累复发了，岂不是害我？” 母亲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头嗫喏：“给你们种的……我每周叫冬笙给你带进城去。”冬笙是罗辉的发小，开着一辆货车在城里跑运输，每周回村一次。 罗辉一听更气了，对母亲提高了嗓门：“冬笙并不顺路，人家专门给我送这点儿菜，现在油价多高？我不给油费说得过去吗？您那点菜的价值，还不如我给的油钱！” 母亲惊讶地看着罗辉，不再吭声。罗辉叹一口气：“妈，城里啥都有，啥都能买到，比您种的菜还漂亮。下一季，您自己吃多少就种多少。”母亲点了点头，眼里却充满了失望。 “小辉……你没事吧？”霞姐清理完蛇皮袋，意外地发现，罗辉刮彩票的右手一动不动。再细看，罗辉眼里“嘀嗒”落下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彩票，她赶忙过来问怎么回事。 罗辉稳定了下情绪，说：“让霞姐见笑了。吃了你一个西红柿，让我想起了给我送菜的老娘。从老家到城里近百里的路程，我给的车费比菜还贵，因此我曾抱怨她不会算账……” 霞姐摇摇头，说：“那是你没有把亲情的价值算进菜里，亲情是无价的呀！” 罗辉哽咽着回道：“我现在知道了，但是知道得太晚了。” （董川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