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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新世界》借由外婆这个身份讲述全新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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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的世界》聚焦于“新老人”群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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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季节》里范伟、陈明昊、秦昊组成“中老年野生探案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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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的世界》展现了“丰富多惊”的晚年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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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闺蜜》把五位背景各异的老太太呈现在观众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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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里85岁母亲和65岁女儿共同生活、彼此成全 |
羊城晚报记者 艾修煜 近期，屏幕上的老年人有点忙：化身火车司机王响的范伟领着陈明昊与秦昊在跌跌撞撞中破案；闫妮饰演的老好人外婆孙玉萍则干脆离家出走，当起了“城市游侠”…… 再联想到前些年爆火的“要喝手冲咖啡”的苏大强、“上海小公主心”的老太太薛甄珠、“脾气暴躁心眼直”的知否大娘子……不难发现，屏幕上的老年人形象和相关的故事越来越多。 不过，这一次，老年人不再是戏份寥寥的配角，而是站到了画面C位，成为故事中心。 国产影视剧正在迎来一波老年题材小高潮。 形象有突破 不再是年轻人的“故事背景板”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国产影视剧中的老年人形象往往流于表面和刻板。他们或者是含辛茹苦、日夜操劳的“标准爸妈”；要么是主角原生家庭的“问题根源”；要么是启发主角解决问题的“智慧长者”，摇着蒲扇三言两语就点醒了困惑的年轻人…… 因此，老年角色往往成为“故事背景板”、“边角料”或者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比如，在热播剧《欢乐颂》和《安家》中，主角樊胜美和房似锦的母亲都以“重男轻女、狮子大开口、撒泼耍赖”的吸血形象出现，简单粗暴地为樊胜美和房似锦的性格底色以及人生选择作出看似合理的注解。 近期影视剧中出圈的“老年人”，则频频打破这一固定模式。 范伟、陈明昊、秦昊三人组成的“中老年野生探案组”，在《漫长的季节》里，既能飙车、又能蹲人，既有拳拳爱子之心，也讲究父亲权威，他们在破案找线索之余，还能在舞厅、KTV里热舞。 《外婆的新世界》则通过闫妮一人分饰两角的方式，塑造了孙玉萍和孙玉兰这一对性格截然不同的老年孪生姐妹：外婆孙玉萍为家庭牺牲小我，拉扯大了女儿和孙女，却在某一天突然出走，变身“城市游侠”；而姨婆孙玉兰则是不婚不育、性格刚直、说一不二的“人间清醒”。 更早之前在腾讯视频上线的短剧《大妈的世界》也在突破老年人刻板形象上做出了努力。该剧聚焦于“新老人”群体，通过某小区已退休的两位大妈王于田（李玲玉饰）和杨得馥（穆丽燕饰）“丰富多惊”的晚年生活，展现了新老年群体与数字化社会的龃龉，塑造了一群阳光活泼、充满日常的小精明，又总能老练地处理和解决问题的大妈形象。 另外，光塑造立体的老年人形象还不够，力图“通过老年人的视角反映当下的社会”，也成为主创们的共识。因此，《外婆的新世界》里会有对职场性骚扰、虐猫等社会话题的讨论。《大妈的世界》里会有对互联网黑话、教育内卷、智能扫码并不智能等现象的吐槽。《漫长的季节》则以“中老年野生探案组”为线索，反映了小人物被时代车轮裹挟下的无可奈何以及命运的无常。 《外婆的新世界》编剧李樯表示，想借该剧“给予平凡人以生命传奇”：“其实我们生活里遇到的很多人，可能都有自己的传奇故事。我们想借由外婆，来打开芸芸众生的全新世界。”该剧制片人高铭谦也表示，在他看来，《外婆的新世界》并不是一部单纯的“老年人做主角”的剧集：“‘老年人出走’只是这个故事的外壳，我们本质还是想讲每一个人找寻自我意义和价值的故事。” 创作成潮流 老年题材在国内外都“翻红” 事实上，以老年人为主角的影视剧曾经红极一时。1985年在NBC推出首季的美剧《黄金女郎》称得上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世界范围内最成功的连续剧之一。该剧讲述了四位古稀之龄的女士，住在同一个屋子内发生的故事，横扫收视率排行榜。该剧在国内也有大批受众，时至今日仍在豆瓣上保持着七季评分均破9分的纪录。 2000年，由英达、林丛、娄乃鸣执导，蔡明主演的情景喜剧《闲人马大姐》在北京电视台630剧场播出。该剧以一位普普通通的退休女工马大姐的日常生活为素材，提炼出267集妙趣横生的故事，成为不少人心中的国产老年剧代表作。 此后，经过十几年的创作低潮期后，近年来，以老年人为主角的国外剧集率先回潮。 韩剧《我亲爱的朋友们》豆瓣评分高达9.5分，是2016年豆瓣评分最高的韩剧，还获得了韩国百想艺术大赏最佳电视剧奖。2019年的韩剧《耀眼》豆瓣评分9分，它讲述了一段奇幻爱情故事，扮演老年女主的金惠子凭借此剧获得了第55届百想艺术大赏电视类大赏的奖项；2018年，美剧《柯明斯基理论》讲述一对好友兼事业搭档“夕阳无限好”的故事，在豆瓣拿到9.2分的高分…… 今年，《瞬息全宇宙》不仅摘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奖，还让杨紫琼成为奥斯卡历史上首位华裔最佳女主角。片中，杨紫琼饰演的是一位55岁的“大妈”伊芙琳，被困于生活琐事，日常面临事业家庭两崩溃的她，突然成为宇宙救世主。该片打造了“世界中存在无数个平行宇宙，人生中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分裂出一个新宇宙”的创意理念，并呈现了一个“大妈拯救世界，并找到自我”的故事。 这些影视作品不约而同地打破了以往影视剧中对老年角色的刻板塑造，点出了老年人现实生活欢乐美好与辛酸悲哀相交杂的局面。剧中的不少讨论其实适用于各个年龄层，因此也获得了大批中青年观众的青睐。 在此大环境下，国内的老年题材影视作品也逐渐复苏。 2020年，《老闺蜜》一剧登陆央视，讲述了某街道五位背景各异的老太太，因一场“健康讲座”走到一起，在与骗子们激烈的斗智斗勇后，成了“老闺蜜”。从此相互扶持，抱团养老的故事。 2021年，《大妈的世界》以五六分钟一集的短剧形式亮相。 2022年，由吴彦姝和奚美娟共同出演的电影《妈妈！》则将老年题材影片推向了公众视野，引发广泛讨论。片中85岁母亲和65岁女儿共同生活。阿尔茨海默病让女儿逐渐失忆并失去自理能力，而年迈的母亲以顽强的生命力照顾女儿，两个年迈的生命在病痛的阴霾下，彼此成全，闪烁出生命和人性之光。 眼下，超高口碑的《漫长的季节》和高话题度的《外婆的新世界》又为老年题材剧添了一把火。爱奇艺也宣布，由张国立、王刚、张铁林担纲的剧集《老家伙》将是自家待播片单的重头戏，“铁三角”时隔多年后重聚屏幕，演绎三位老友退休后共同操办一个养老社区的故事，也是不折不扣的老年题材。 火爆有原因 综艺反哺影视，激发创作热情 据2021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底，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达2.64亿，占全国总人数的18.7%，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由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8.87%上升至13.50%。 近年来，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养老、老年婚恋、智能产品使用、与子女关系等相关事件也频繁登上热搜。不难看出，老年人的遭遇、处境正引发全社会越来越多的关注和讨论。 于是，触角灵敏的综艺创作者们抓住机遇，率先在创作上给予了反馈。 2019年，纪实观察类综艺《忘不了餐厅》通过聚焦5位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经营餐厅的过程，激发大众对阿尔茨海默病以及老年群体的关注，节目一经上线就迅速引发观众强烈共鸣。 2020年2月，北京广播电视台生活频道的《银发少年》开播，节目注意到了移动支付、网络购物、防疫扫码等智能技术对老年人造成的“数字围困”，意图帮助老年人解决居家生活所遇到的种种不便。 随后，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推出《乐龄唱响》，以全新的访谈加合唱大赛形式，为广大爱好音乐的老年人提供了一个舞台，展现沉浸在歌声中的老年人轻松洒脱的精神面貌。 老年题材在综艺市场的火热，也激发了影视剧创作者的热情，从业者逐渐意识到老年题材已成影视作品角色挖掘和故事开发的沃土。 此外，尽管相当一段时间内，真正老年题材的影视作品较少，但一些个性突出的老年人角色，仍然能够“出圈”，且频频在社交网络上引发话题。 例如，《我的前半生》中的“爱女儿也爱虚荣爱小作”的薛甄珠女士、《都挺好》里嚷嚷着“我要喝手冲咖啡”的苏大强和扮猪吃老虎的“蔡根花小宝贝”、古装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脾气暴躁、心思单纯”的大娘子和人情练达、机智多谋的奶奶天团…… 他们的走红和出圈，无疑拓宽了创作者和出品方的视野，鼓舞了他们“在老年角色上下功夫”的勇气和信心。 事实证明，只要剧情合理、角色立体，老年题材剧一样能捕获年轻人。《大妈的世界》出品方鸣涧影业在受访时表示，该剧观众呈现各个年龄层平均分布的态势，“确实有老年人在看，有年轻人在给我们打高分，但也有很多中年人在看。” 大爆的《漫长的季节》亦凭借9.4分的超高豆瓣评分，证明了“好剧不分题材，好演员不论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