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伦伦
广东省东部闽方言,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潮汕方言,属于汉语七大方言闽方言的闽南次方言,与泉州话、厦门话、漳州话、台湾话、雷州话、海南话是同一个类别的。通常意义上的粤东闽方言区域范围,包括汕头市、潮州市、揭阳市、汕尾市和梅州市的丰顺、惠州市的惠东部分地区,人口约1500万,东西海岸线长200多公里,南北部纵深也有近百千米,但中心区域是在“潮汕三市”——汕头市、潮州市和揭阳市。
这三市的潮汕话语言交流没有问题,但口音差异却是明显的。大致是汕头市(潮阳区、潮南区、濠江区除外)、潮州市为一片(群众多称为“潮汕口音”),揭阳市区及揭东、揭西为一片(群众多称为“揭阳口音”),汕头市的潮阳区、潮南区,揭阳市的普宁市、惠来县为一片(群众多称为“潮普惠”口音)。有人以韩江口音、榕江口音和练江口音来表述,虽然缺乏科学性,但却有一定的自然地理表现力。其实,三片内部的口音差别也不小,边缘地区的闽语特点就更加五花八门了。至于各地不同的词语,也有很多,有一些完全可以看作是一个方言片区的特征词。
但是,对粤东闽语语音的研究,以前是单点研究的比较多,可以说“成果丰硕”,著名者如詹伯慧的《潮州方言》(1959)、李永明的《潮州方言》(1959)、李新魁的《广东方言研究》(1995)、林伦伦/陈小枫的《广东闽方言语音研究》(1996)等;论文如黄家教的《潮州方音概说》(1958)等,有近百篇之多,但对粤东闽语的语音进行比较研究的成果不多。可以说,对于粤东闽方言语音的一致性和内部差异的研究还很粗糙,缺乏细致深入的研究。
林春雨、甘于恩的这本《广东东部闽方言语音地图集》,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其学术价值颇高,值得称道。作者在粤东五市选择了77个方言点进行了语音调查,绘制了声母图72幅、韵母图160幅、声调图16幅、分区图4幅,基本上能够反映77个方言点的语音特征,选点精密和覆盖面完整。全书200多幅地图,每个例字一图。而每一个字都是与古汉语音韵的对应规律有密切关系的典型例字。如果你懂得汉语音韵学知识又对粤东闽方言语音系统有兴趣的话,就可以根据这200多幅地图归纳出77个方言点的语音系统及其区别性特征。
从历时四年的77个方言点的田野调查、资料汇集、整理、分析,到每一张地图的绘制,可谓“十年磨一剑”。正是这种坚持,才使得广东的三大方言研究成果里,有了第一本语音地图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