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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劳动节,谈的都是人类劳动的价值和人类劳动创造的财富,但从万物皆有价值来看,万物皆劳动,空气、阳光、动物、植物和微生物,莫不如此。从这个意义上看,人在为自身的劳动创造价值而自豪的同时,也要珍惜自然的劳动和其创造的价值。 这一点人们早就有所醒悟,在不久前有关长江生态保护问题上,也得到充分体现,凝聚为一句话:“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 珍惜自然的劳动和价值的观点和实践源远流长了,不过,直到上世纪末,人类才提出了比较扎实的理论和找到充分的事实依据。1997年,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克劳福德公共政策学院罗伯特·康斯坦扎教授等人,在《自然》杂志发表题为《全球生态系统服务及自然资本的价值》的文章,综合全球已出版的用各种研究方法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评估结果,首次对全球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进行估算。 康斯坦扎等人对全球自然的劳动价值的评估,是首先把全球生态系统服务分为17类子生态系统,然后采用机会成本、市场价值、防护费用、恢复费用、资产价值和人力资本等方法作评估,得出全球自然的劳动总价值(生态系统能够产生的服务价值)每年为16-54万亿美元,平均值为33万亿美元。33万亿美元是1997年全球国民生产总值(GDP)的1.8倍。 如果承认这种评估的话,也意味着,每年自然的劳动所创造的价值比人类劳动所创造的价值和财富要大得多。只不过,自然的劳动所创造的价值和财富,有很多是无法纳入人类社会现有的经济统计和价值评估之中的。因为自然的劳动创造的价值可分为两类,一是自然生态系统产品,二是生命系统支持功能。 前者指自然生态系统所产生的能为人类带来直接利益的产品,如食品、药品、加工原料等,后者则指人和自然生存所必需的支持功能,如氧气、阳光、二氧化碳固定、气候调节、水土保持等。如果从生命系统的支持功能来说,没有自然生态,就没有人类,自然的价值是无价的。 长江被称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长达6300公里,长江经济带流域面积达200多万平方千米,长江的流动为这个经济带创造的价值是难以估算的。例如,被称为上海后花园的世界第五大生态岛——崇明岛,它以不足上海全市20%的国土空间,拥有全市30%的自然资源,保育了全市40%的生态资产,提供了近50%的生态服务功能。这不过是长江自然劳动(生态服务)的一小部分价值。 另一方面,自然的劳动更体现在生物(动植物和微生物)的劳动上。通过蜜蜂、蝴蝶等生物的传粉劳动所生产出的粮食,可养活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其中,蜜蜂的授粉,能够使油菜增产15%-20%,果树增产20%-30%,而且能够提高果实的质量,矫正果形。虽然蜜蜂等的劳动只是归为生命系统支持功能,并不创造直接的产品,只是在间接创造产品,但它们的劳动其实并不逊色于人类的劳动。 珍惜自然的劳动也就是要保护自然,不再搞大开发。对长江而言,不再让河流形成“肠梗阻”,避免河湖湿地萎缩甚至干涸;对生物而言,就是要减少人为的伤害,如禁止一些对蜜蜂有害的农药使用。 欧盟已经宣布禁令(于2018年年底生效),全面禁止被称为新烟碱的三种杀虫剂(吡虫啉、噻虫胺和噻虫嗪)的使用,因为这些物质已被证明对蜜蜂有致命性伤害,未来只允许用于预期不会与蜜蜂有接触的永久性温室中。 自然既是劳动者,也是价值和财富的创造者,保护和珍惜自然的劳动,是人类智慧和理性的体现,亦是人类珍惜自己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