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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神秘祭奠人

来源:羊城晚报     2018年06月28日        版次:A25    作者:

    

  □莫小米

  70年前的一场意外,似乎早已远去。

  那时二战刚刚结束,一支英国童子军在碧蓝如画的海湾野营。领队买食品去了,早就按捺不住的男孩们悄悄溜到海滩上,扑腾着下了水。

  一场悲剧悄然降临,玩儿过瘾后,男孩们纷纷上岸,一点人数,却发现少了一个。溺水者被救上来,已经无力回天。当时的报道说:“他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头扎了下去……”男孩的死,在他所在的小村子里是件大事,悲伤的父母得到了许多安慰和支持。

  12岁的哥哥意外身亡时,妹妹只有7岁,印象并不深刻。几十年后,父母先后过世,年逾古稀的妹妹独自前往哥哥的墓地时,不由悲从中来,似水流年,这世上,还记得哥哥的,恐怕只有自己了吧。

  出乎意料,当她前往墓地时,哥哥的坟头摆放着新鲜欲滴的花,一如镶嵌在墓碑上的小照片里那个微笑的英俊少年。爸妈都已经入土,那,又是谁来过了呢?

  这个人一连几年都来,除了鲜花,墓地上的纪念品还有整把的玉米、一支雉鸡翎、手写的信和诗。诗里隐约提到海上的意外和少年的挣扎,显然,神秘祭奠人还记得当年的那一幕。

  由于童年记忆的淡远,以及父母的刻意回避话题,同胞兄妹在这世上仿佛擦肩而过。在墓地,她忽然起意,要是我能找到这位哥哥少年时代的小伙伴,或许可以知晓更多关于哥哥的事情,也可以告慰已故的父母。

  这事必须抓紧办,哥哥停留在少年时代不再长大,而长大了的少年,应该是八旬老人了。妹妹逢人便打听,在墓地守候,在报上发“寻人启事”,一时无果。

  有位热心女记者接受了她的委托,在档案馆找到了童子军的名册,逐个联络,没有结果。

  绝望之际,细心的女记者灵光一现,脑海浮现出名册中的一个人,在少年去世前的晚上,他俩睡在同一个帐篷里,看上去与死者关系特别近,她再次寻踪,发现这个男生再婚时改名了,所以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联系上老人,结果令人惊喜,神秘祭奠人,正是他!

  两位老人,在墓地相逢,缓慢地徜徉,谈论远去少年生前的趣事。终于有了交谈的对象,两人都很高兴——妹妹觉得不可思议,独自一人祭奠哥哥时,沉重而遥远;两个人一起缅怀,时光倒流,那个男孩复活了,在花园小径,在大树梢上,在他们中间,调皮地挤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