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年轻时成为一个伟大作家的梦想,现在,飘落到了脚下,散发着老朋友般熟悉的气息。虽然还能驱使我坚持、前行,但那些被橡皮擦掉的成千上万的文字,像心里的结石,每天碾压心绪。最近,我开始担心,写作阵地会不会失守。” 这是在皮皮最新的中篇《房屋曾安静 世界曾安宁》第一段里的话。小说全部由X和Y的通信构成,同时有大量的照片。Y居住在德国,是一位女作家,却面临创作危机,第一天写下的文字,第二天删除。X是中国某大学女教师。她们相识多年,在信中谈论宗教、作家、书籍、电影、旅行、二战集中营和杀戮、爱情、死亡,谈论来自哲学和现实的种种烦恼和思考,对话与交流看似和两个人有关,其实和整个世界相连,和流逝的时间有关。 这部小说里,融合了虚构和非虚构,“故事”的框架被打开,写作者和阅读者的体验和感受思考都可以自由辐射伸展,向内和向外,而“生和死”的主题,在更广阔的人类命运的旷野上得到新的思索与开掘,一步步的追问,就如小说一开头写到熟悉的一个女人的死亡,淡淡地提起她之前一个人为母亲在墓园举办的葬礼,那种画面,跟奥斯维辛的生命陨灭的惨况映照着,小说优美的文笔之下,是人性深处的疼痛,那永恒的不安的灵魂。那个因为不愿重复写作而陷入创作危机的女作家Y,令人联想到作家皮皮本人。当年因为喜欢童话人物长袜子皮皮,用“皮皮”作为笔名,上世纪八十年代她在西藏《拉萨晚报》做了4年记者,在《收获》上发表了《全世界都八岁》《光明的迷途》等很先锋的小说,立刻就引起了文坛关注。九十年代她的情感小说《比如女人》等一部部被改编为影视剧……她从未放弃写作上的创新,但有一样是没有改变的,就是作品里投射出的真诚。 “这尝试像酿酒,需要年份。”皮皮在她新作的创作谈中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