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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这个大自然的宠儿,在大千世界中,几乎随处可见。凝视张晓风老师的新作——《不知有花》,心想:为什么会不知有花?带着疑问,我走进了张晓风老师心田的花园。 书名虽为《不知有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但细细品读,却处处是花。读完令人灵魂生香,温暖在心头荡漾,感激在心田播撒,更有看透世事后的释然萦绕心底。良善,细腻,豁达三朵金花,铆足了劲儿绽放。花儿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儿爬到孩子的床前,一会儿跳上给弟弟妹妹的书信,一会儿躺在等待爱人回家的脚步下,一会儿坐在朋友的病榻旁,一会儿钻入读者的信件,一会儿凑到陌生人的笑脸前。花儿在微小事物中游走:从饺子皮上的指纹到织满蝉声的吊篮,从“无名蜜豆冰”的对联到牛肉面店面的广告词,从城市的人行道树到戈壁的酸梅汤,从一则笑话到翻修房子的时光。花儿在辽阔的心境盛放:一份“同在”的缘分,一年四季不同的风景,一段逝去的悠长岁月,一缕浓浓的乡愁,一次绝妙的戈壁行脚,一丛错过了花期的昙花,一个湮远年代的春天,一次不知有花的偶遇。 你怎样看世界,你看到的世界就是怎样。张晓风老师胸中有乾坤,心中有日月,她的世界是柔软的,芳香的,辽敻的。她仿佛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在别人眼里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事物,一旦亲吻过她的灵魂,就会变成一朵朵芳香四溢的花儿。一句司空见惯的“我在”,她竟能体会到一种饱满的幸福;就连体味别人的惆怅,她也觉得是一件好事儿;看到中华路平交道口的大饼,她居然关心起北方黄土高原上的生命;在她眼里,“一匹布,一如渐渐沉黑的黄昏,有一整夜的美可以预期”;在她心里,倒地而死无人凭吊的树尸,竟因爬在身上的菌子、苔藓、蕨草而青青翠翠地重生。她说:“我喜欢活着,生命是如此充满愉悦。” 沉闷的空气压抑了数日,终于在这个仲夏的午夜释放了出来。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天幕顿时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大雨汹涌,倾泻而下,其势如千军万马,你挤着我,我撞着你,推推搡搡,前簇后拥。凉爽很快攻占了温度的最高峰,屡次被天气愚弄后,终于拾得一份属于自己的清凉。不免想起书中这句话:“其实我们已经受愚多次了,而这么多次,竟没有能改变我们的心,我们仍然对人抱着孩子式的信任,仍然固执地期望着良善,仍然宁可被人负,而不负人。”我想,这才应该是生命的正确打开方式。 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生活中太多的烦恼,皆源于我们对身边事物、名利的介怀。“一年春尽一年春,野草山花几度新”,宇宙的变换,万物的更迭,我们无法左右,但我们能控制自己的心境。早晨醒来,即便乌云密布,也要让朝阳抚摸心底,让温情亲吻眼眸。俯身捡起一瓣庭前的落花,揉出三分春色,将朗月清风别在衣袂,收藏岁月里的温婉,让一个平常的日子,在指尖开出美好。 光阴,本是无色无味的,若在上边种良善,种细腻,种豁达,就能开出繁花,开出芬芳;心田,本是有欲有求的,若能把欲和求看淡、放下,把心田所欲、所求的事物与人融为一体,就能达到不知有花的境界。 不知有花,不是真的不知有花,而是达到人花一体,物我相忘。“人剑合一”,是剑客舞剑的最高境界;不知有花,是为人处世的最高境界。不知有花,你的生活将处处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