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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智涛主任（右一）在查房 图/张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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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羊城晚报记者 张华 “乳腺癌治疗进展日新月异，新药层出不穷、临床指南不断细化完善，在忙着做科研、发论文的时候，患者并不只是我做科研的对象，她们都在我的微信里。这么多年来，每次出门诊，遇到新诊病人，都会把她们当亲友，确认过眼神，她们才会给我足够的信任，才能坚持随访,规范治疗十多年都不会流失。”记者在广东省第二中医院乳腺科采访郭智涛主任时，在记者再三追问下，他透露了患者为什么把下半辈子都交给自己的“秘诀”。 专家简介 郭智涛 广东省第二中医院乳腺科主任,广东省第二批名中医师承项目指导老师，广东省中西医结合学会围手术期专业委员会副主委，广东省乳腺病保健分会副主委。广东省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委员,1991年起即在广东省中医院乳腺科从事乳腺疾病的医疗及研究工作。2006年作为学科带头人引进广东省第二中医院创建乳腺科。临床中注重中西结合，对乳腺癌围手术期、放化疗期间的中医药参与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并擅长中医外治法及心理辅导、饮食疗法等在乳腺病的运用。创建国内规模较大的、有2000多乳癌会员的广东省粉红丝带女性健康俱乐部，专注乳癌病友服务。主持国家局、省局课题十余项，发表专业论文二十余篇，主编，参编多本专著。 术后2-5年复发风险大 随访是最大的关爱 即使早期的乳腺癌患者仍存在术后复发的风险，尤其是在术后的2-5年内。郭智涛说，根据临床观察，乳腺癌患者的复发率为30%-40%。一旦复发，有约2/3的乳腺肿瘤可能向肺、骨、肝脏等脏器转移，而乳腺癌的远处转移是导致乳腺癌患者死亡的最大诱因。 如何避免乳腺癌转移，提高患者的生存率呢？这一点欧美国家走在前列，虽然他们乳腺癌的发病率呈上升趋势，但是死亡率却出现了下降的趋势。这得益于两点：一方面，他们通过健康教育及筛查把乳腺癌早期诊断出来；另一方面,手术以后的辅助治疗的进步和随访的重视大大提升了乳腺癌治疗的整体水平。 毫无疑问，对乳腺癌治疗后的患者进行随访很重要。它的意义在于一方面可以明显提升乳癌患者治疗的依从性，其次帮助医生及早地发现术后乳腺癌的复发或转移，从而使患者及时得到治疗；同时，任何的药物都具有不良反应，患者如能向医生主动说出自己用药后的反应、症状，医生便能及时调整用药方案，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让有效的治疗得以延续下去，而不是一出现不良反应，患者就自动中断了治疗。 郭智涛说，在2017年ASCO会议上公布的JAMA研究结果显示，患者主动监测症状并通过网络问卷汇报给医生，能显著提高患者的总生存期5.2个月。可以说，高效的长期随访其效果或能与先进的治疗手段、药物相媲美。 然而，乳腺癌患者术后随访在我国的情况并不令人乐观。据记者了解，乳腺癌患者手术出院后，失访率很高，对康复极为不利。郭智涛主任指出，以乳腺癌术后辅助内分泌治疗为例，国内实施内分泌治疗的患者，2-3年后，有30%的病人不能坚持规律治疗。这无疑就会降低乳腺癌整体的治疗效果。 如何改变这样的现状？紧抓随访，督促规律治疗无疑也是重要的措施之一。郭智涛早在2006年1月就倡导组织成立粉红丝带俱乐部。“她们都加了我微信，有任何问题随时都能咨询我。”郭智涛说，“每位新诊断的患者，我们之间的交流都在30分钟以上，确认过眼神，她们才能信任我。”就这样把患者当亲友，粉红丝带俱乐部成员接近2000余人。 跟医生、护士之间建立了信任关系，病人就能长期坚持随访，而在俱乐部成员之间的交流与支持，相互督促，及时应对药物副反应，有助于更好地完成疗程。 据了解，广东省第二中医院乳腺科统计的病例按治疗计划完成内分泌治疗的比例高达82%。内分泌治疗的患者发生骨质疏松的比例为25%（国外仅为11%），针对患者骨痛、四肢晨僵等症状，医生一方面会给患者系统补钙，增加其骨量，同时还强调“筋骨肉并重”，除了用中药来补肾强筋外，还要求她们每天都应该有户外活动，增加肌肉的力量，从而稳定步态，预防跌倒，这样就能有效降低骨折的发生率，随访病例中骨折发生率仅2.6%。 精准治疗乳腺癌 中医有三大特色 近几年来，乳腺癌肿瘤治疗突飞猛进，治疗模式已随着精准医学时代的到来而“私人定制”化，比如通过液体活检（肿瘤细胞DNA检测）、二代测序、全基因组检测等评估遗传风险并且选择有效的靶向药物、化疗药物、内分泌治疗药物等，让治疗方案更加准确及个体化。郭智涛说，这些技术在广东省第二中医院同步使用，而目前广东省第二中医院乳腺科的绝经后乳腺癌患者门诊随访量及内分泌药物使用率已排在全市第七位。随着医疗的发展进入“精准医疗”时代，通过采用个体化的精准治疗手段，乳腺癌已成为目前治愈效果最好的肿瘤之一。 更让郭智涛引以为豪的是，他手里还有另一把“武器”——传统中医中药，在治疗乳腺癌方面取到良好的优势。 （1）心理疏导，巧缓术后疲劳综合征 郭主任发现，乳腺癌患者在手术后常常因精神创伤大，常表现为无精打采、懒言少语、疲惫乏力、焦虑失眠，甚至显得生无可恋。这些不适严重影响患者术后快速康复及治疗信心。实际上乳腺癌手术并不是个大手术，术后患者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反应（在国外乳腺癌手术后住院一天就出院，1周就可快速康复。）郭智涛说，这些术后疲劳综合征无法单纯用术后创伤来解释，更多的可能是心因性原因。所以在广东省第二中医院乳腺科在手术前就组织乳腺癌康复患者义工前来病房探访，给患者纾解心理压力，术后还用五音吐纳疗法来放松心情；对麻醉后或止痛治疗的病人也常用脚踝针、平行针刺等中医手段减轻恶心呕吐等症状等。这些方法均让患者术后能快速康复，从而让抗击肿瘤的信心大大提升。 （2）中药调理帮助患者耐受长期化疗 对于大部分术后和复发的晚期病人，化疗仍然是系统治疗的重要手段。只是，相当多的病人不能耐受大剂量或长时间的化疗。怎么办？郭智涛说，中医药有扶正、减毒、增效的功效，化疗时通过中医药调理，治疗肿瘤的效果大大提高，不少复发转移的病人可以坚持长时间地化疗两三年时间。其实，对于晚期的、复发的肿瘤患者，化疗杀伐力度大，副作用明显，对肿瘤其实也无法赶尽杀绝，对于不需要让肿瘤快速缓解的患者，小剂量（节拍化疗）的化疗或更长时间的持续化疗，能够维持病情不进展，让患者获得与肿瘤和平共处的机会，并带来生存获益。郭智涛说，西药+中药（传统治疗手段），抗癌作用可以达到1+1>2的效果。 （3）贴心饮食指导，让康复者更有信心 身体状况不佳、体质虚弱，会增加乳癌复发的可能。从中医角度看，乳腺癌与中医的肝脏相关，心理状况不佳、情绪波动大、压力过大均会使肝气郁结，这些均会导致乳腺癌复发可能升高。 为了让乳腺癌患者顺利康复以及减少复发，郭智涛主任特别为患者制定了术后、化疗、放疗不同时期的食谱。“有相当一部分乳腺癌患者误以为肿瘤患者必需忌口，许多东西都不能吃。”郭智涛说，“恰恰相反，在手术后，尤其是化疗期间，患者的胃口都很差，能吃才能有营养，才有体力将化疗进行下去。所以，在这一阶段，原则上不用忌口，关键能吃得下，但不能吃过多寒凉食物，否则徒伤正气。” 从体质上讲，南方女性脾胃功能一般都较差，脾虚困湿，容易沾染湿气，体质上往往是中寒上热，吃一口上火的食物，就觉得咽喉痛，口腔溃疡。郭智涛说，其实，这是“假热”，中焦脾胃仍旧是虚寒的，如果饮食上过于寒凉，反而会加重脾胃虚弱。所以肿瘤患者在饮食上不必过于苛刻，五谷杂粮、新鲜蔬菜水果，适量摄入，均可裨益脾胃，但建议烹饪方式上避免油炸、腌制食物即可，特别指出的是广东人喜欢水煮青菜，这可能会导致食物偏凉，建议稍加翻炒，加入姜蒜等，调和食物之性。 同时，在康复时中医还很注重功能锻炼。郭智涛说，这是由于乳癌手术范围较大，损伤淋巴管、血管等，影响上肢的活动，甚至出现胸廓畸形。要预防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及时进行功能锻炼。据记者了解，在粉红丝带俱乐部有定期的健康讲座及活动，医护人员会专门指导患者进行有针对性的锻炼。 长期关注“治病治人” 全程管理减低死亡率 在“维持治疗与全程管理”的乳腺癌治疗新理念的指导下，郭智涛主任认为，只有对乳腺癌诊断、治疗及愈后进行全程监管，当作慢性病来治疗管理，才能更好地提高乳腺癌患者的生存率，降低死亡率。 在长期治疗过程中，专家提醒务必定期复查，乳腺癌的复发高峰出现在术后2—5年。郭智涛建议，比较合适的复查方案为：术后2年内，每3个月复查1次；术后2-5年，每6个月复查1次；术后5年后，每年复查1次。 郭智涛说，中医在治病的同时治人，在诊病的过程中注重与病人沟通、疏导情绪，调节心理，建立彼此的信任感，加强患者治疗的依从性，间接提高治疗效果。在治疗过程中，如果出现疲倦、恶心呕吐、骨痛等不适症状，及时跟医生反映，中医治疗的优势在于能够帮助病人减轻治疗的毒副反应，改善生活质量，为治疗树立信心。 在全程管理过程中，中医很多养生的观念对乳腺癌患者的康复也具有指导意义，比如主张起居有时，饮食有节，调畅情志、顺应自然，饮食上宜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等。患者注重日常调护，建立健康的生活方式，均对患者的健康大有裨益。 （感谢诺华对乳腺癌患者的关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