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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观剧,男人的胡子是一个重要讯号,只要出现,就必定有感情故事发生。比如男主角失恋了,竟夜难眠,到了第二天,下巴和两鬓胡子拉碴,一脸沧桑,于是就会出现一个为之心疼的女性,用温柔赢得了他的心……在推崇硬汉形象的过去,胡子的求偶功能,很大程度上与孔雀尾部的羽毛相同。 《易经》:“归妹以须。”叮嘱妹子们一定要嫁给有胡子的人。郑玄注曰:“须,有才智之称。”在古人看来,胡子既是雄性魅力的标志,也是智力的标志,是女性择偶的基本要件,可以获得一种受强力庇护的安全感。三国时,刘备面部光洁无须,成为他一生的硬伤,不仅被人嘲笑为“潞涿君”,相当于有露私癖的小变态,《三国演义》里,他的两位夫人也需要长须过腹的关羽千里走单骑护送,即暗指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连自己的妻小都保护不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汉乐府诗《陌上桑》里的罗敷,被人挑逗,很自豪地夸赞自己的丈夫“鬑鬑颇有须”,嘲笑挑逗者根本比不了。胡子与男人的力量及靠谱程度,俨然呈正比关系。 遇到特殊情况,胡子还能保命。清人黄龙眉年轻时就开始蓄胡子,长须直垂至地。他做生意往返于江淮,在京口遇到抢劫,强盗为了掠夺货物,把船上所有乘客都绑住手脚扔到长江里淹死。黄龙眉也被五花大绑,危在旦夕,不料强盗头子见他一把长须,啧啧称奇,觉得胡子能留到这么长也挺不容易,就放了他。侥幸逃生的黄龙眉从此弃商入仕,做了一个不入流的县尉。恰巧乾隆皇帝到承德避暑,见一个长须小吏跪在路边迎候,觉得很有趣,便召他到避暑山庄,当面捋着他的长须观看。事情传开,连留在京城的皇太后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好玩的人,让乾隆带回京城让她开开眼。黄龙眉不仅成为京城的大明星,获得许多赏赐,还幸运地升了官……冯骥才曾写过一部短篇小说《胡子》,用一个男人的胡子,概括其不平凡的人生,但是相比这一段清人的胡子奇遇,显然后者更为奇幻。 沈从文曾认为,男子的美髯在魏晋时期不受重视,与当时的年青皇族贵戚及宦官得宠专权有关系。与之相似的是近年流行小鲜肉,“归妹以须”变成了“归妹以鲜”,留胡子成了不修边幅、粗鲁无礼的符号。这种社会文化,亦源于女性的独立生存能力提高,对男性气概及力量的崇拜变淡,开始享受经济和人格独立后带来的精致与情趣,故小鲜肉大行其道。而胡须与性审美脱钩之后,于现代就只剩下搭配汉服的用途了。就像前些年,有名人穿汉服参加祭天活动,导致恶评如潮,因为中年人的皮肉开始松弛,穿汉服又光洁无须,很像宦官。如果有胡子就不会有这样的尴尬,气质像不像不说,起码造型上会比较贴近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