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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长夏(水印木刻) □杨讷维 |
罗伯特·N·泰斯特是美国的一位已故作家，他生前所写的一篇题为《记住我》的短文，曾广为流传，感动了无数读者。 我不久前也读了这篇文章，说老实话，并没有被打动，因为时代不同了，说大话的文章实在是太多了，我的情感已生出了老茧。 后来，我又看到了有关罗伯特·N·泰斯特的一些介绍文字，再重读《记住我》，就感动得不行了。 我忍不住想以一个译者的方式向他表达敬意，亲手翻译译这篇文章，尽管它早已被国人译过无数次了。 以下是我的译文： 终会有一天，我会僵硬地躺在医院的床上，床单雪白、干净，整齐地裹着床垫，床的周围站满了我的亲人和朋友。 一个医生宣布，我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也就是说，我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实际上已经死亡了。 这个时候，我希望不要人为地通过机器维持我的生命。拖延的结果，只会让这张床成为我的死亡之床。而我要让这张床成为生命之床。 请将我的身体从这张床上拿走吧，去帮助别人获得更健康、更长久的生命。 将我的眼献给盲人，让他看到日出，看到婴儿的粉嫩笑脸，看到女人眸含的春水和荡漾的秋波。 将我的心脏献给心脏病人，让垂危而痛苦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 将我的鲜血献给车祸中受伤的孩子，让他一直活到儿孙绕膝的那一天。 将我的肾献给肾功能衰竭者，让他不再只是依靠机器才能活命。 将我身上的骨头、肌肉、纤维、神经献给不能行走的孩子，让他能够走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将我的脑组织用来研究，以期有一天能让有语言障碍的男孩为自己喜欢的球星呐喊助威，能让失聪的女孩听到雨水敲击窗户的声音。 将我身上剩余的部分烧掉吧，把灰烬变成肥料，好让花儿开放得更加鲜艳。 如果必须埋葬点什么，那就请埋掉我的缺点、胆怯和厚此薄彼的偏见吧。 将我的罪过还给魔鬼，将我的灵魂交给上帝。 如果你不想就这样将我忘掉，那就请多行善事，多讲善言，多存善意。 如果你做到了，我就一定能够永生。 这篇文章洋溢着无私博爱的精神，但是罗伯特·N·泰斯特真正感动我的地方，不仅仅在于他的所言，更在于他的所为，他死后留下了遗嘱—— 将遗体捐献给家乡医学院的解剖学系。 像这种言行合一、以身戴行而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值得人们永远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