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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作品 《维特鲁威人》 |
□陆小鹿 看理想电台做过一个采访，请作家杨照谈谈他在哈佛读书时的情况。杨照讲了几点，我记住了其中一点。他说在哈佛大学的音乐系上过一堂课，那堂课是音乐系跟数学系一起合开的，上课的老师是数学系老师，他用数学的方式来解读巴赫的音乐，将巴赫平均律中降D大调的一个前奏曲，从头到尾变成一个数学公式，这让杨照十分惊诧，原来数学还可以和音乐联系起来。 无独有偶，几天后我又读到一则报道，说大多数科学家为何钟情艺术，其原因是数学和音乐、绘画有相似的美感。报道中提到美国著名学者侯世达在《哥德尔、艾舍尔、巴赫：集异璧之大成》一书中为读者描述了一条贯穿科学与艺术的永恒金带，比方说艾舍尔版画给读者带来的奇异与震撼，和巴赫在哥德堡变奏曲中展现的赋格音乐的精巧与奇妙，都来自数学中的“自指与递归结构”。这说明，数学不仅可以和音乐联系起来，还可以与绘画等其他艺术联系起来，因为它们之间存在着审美共识。 这则报道打开了我的记忆之门，想起2006年，看过丹·布朗长篇小说改编的电影《达·芬奇密码》。电影中有个镜头：午夜，巴黎卢浮宫博物馆的老馆长被人杀害在大陈列馆的镶木地板上。让人深感疑惑的是，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老馆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用裸露的身体摆出《维特鲁威人》的样子，并在身边留下一个令人费解的密码。 《维特鲁威人》是达·芬奇的一件素描手稿，这幅作品里就藏有数学之美。画面中有一个圆形、一个方形，还有一个裸体男人，摆出两种不同的姿势。一种姿势呈“十字形”，双腿合拢，双臂伸平成一条直线；一种姿势呈“火字形”，双腿迈开60度，双臂上扬成150度的大V字。 这幅画之所以命名为《维特鲁威人》，是因为达·芬奇在绘制过程中借鉴了维特鲁威《建筑十书》里的一个原理。维特鲁威是古罗马建筑师，他著就的《建筑十书》是现存最古老最有影响的建筑学专著。达·芬奇借鉴的原理是：“人体中自然的中心点是肚脐。因为如果人把手脚张开，作仰卧姿势，然后以他的肚脐为中心用圆规画出一个圆，那么他的手指和脚趾就会与圆周接触。用这种方法不仅可以在人体中画出圆形，还可以画出方形，即如果由脚底量到头顶，并把这一量度移到张开的两手，那么就会发现高和宽相等，恰似平面上用直尺确定方形一样。” 按照此原理，再去回看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就能看懂画面内涵了。“十字形”姿势被嵌在方形里，“火字形”姿势被嵌在圆形里，这幅画完美诠释了人体与数学的关系。除了明显的圆形和方形外，还能找到不太明显的等边三角形、长方形……画中的男子肌肉发达，线条优美，最重要的是他拥有数学中“黄金分割”的完美比例。 一幅画作，竟包含如此多的数学密码，不得不令人慨叹达·芬奇果然是个神人。这位艺术界全才，在音乐、绘画、建筑、植物学、动物学等多个领域无所不懂，样样精通，而其兼容并包的特质在绘画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他将科学融入绘画之中，在画作中常常暗藏密码，使得后人乐此不疲地为之研究和解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达·芬奇是上天赐予人类的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