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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6岁的前男友相恋时,父母坚决反对。但他们终没拗过我义无反顾、死心塌地,我与前男友私奔了。现在想想当时那种惊心动魄和心酸的场面,泪水仍会情不自禁地打湿我的眼眶。 这是一段令我愧疚、伤心一辈子的往事。 当年年少无知的我,那么决绝地从近乎哀嚎着的母亲手里挣脱出来,狠下心来,飞也似地冲出了家门。全不顾当时的母亲是多么的害怕,害怕她一向疼爱的乖巧女儿,从此远嫁他乡,再也不会回来。而父亲听闻了消息,也放下农活,从地里赶回,老泪纵横地骑着自行车沿路追我,最后连人带车摔进了水库里。如今每每想起那一刻,我便会心如刀割,痛到泪水簌簌下落。可当时为何就无法理解一个老母亲的心呢? 那之后我再次踏进家门,明显苍老憔悴的父母,却只有意外的惊喜。他们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嘘寒问暖,又杀鸡又宰鸭。我说还要回去前男友的家,母亲怕我会冷,决定给我打床15斤重的棉被,她说街上卖的被子不仅又轻又薄还不暖和,她说那年冬天老家特别冷,已断断续续下了好几个月的雪…… 那些棉花都是父母亲手种出来的,他们把以往种豆的田埂全都打好坑,种下棉花籽,小心呵护地看着它们发芽、开花、结花,攒了两年才够15斤呢。那时棉花卖9元一斤,我让母亲拿去市场上卖掉,她不乐意,坚持留给我做棉被。她说市场里面卖的很多都是隔年的旧棉花,打出来的棉被不够蓬松柔软舒适和暖和。我信以为真。 为了配成一套,母亲还特意去县城给我买了上等的双人枕和优质的纯棉被套。我还记得当时母亲说:“傻女儿,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你处对象,妈不拦你,只是觉得他不适合你。” 果然,三年后,前男友因为好赌,让我爱得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分手那天,我决定去邻县他母亲家,把那床15斤的棉被拿回来。母亲执意要跟我去,一见车就晕的她,紧随着我挤上大巴,一上车就吐得昏天黑地。等到前男友的妈妈从柜子里把那床棉被抱出来,我和母亲却傻了眼。原本洁白无瑕、一次都没盖过的棉被,已让老鼠在上面筑了窝,还咬了好几个洞。母亲心痛地说:“扔了吧,又脏又乱。”但我终究不舍得,执意抱了回来。 回来的车上,遇到一熟人,她问母亲:“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媒人一定踏破了门槛吧!”母亲象征性地微微一笑,立马便双眉紧锁。我则别过脸将头侧向窗外,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回来后,母亲见我坚持不肯弃掉那床棉被,便把它放进沸水里面去煮,然后再拿到烈日下暴晒,又重新收入柜中。至今我仍没盖过那床棉被,但我一直把它好好地珍藏在了衣柜里。每次见它、摸它,我就仿佛见到了父母,摸到了他们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仍然透着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