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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风吹拂下,剪刀裁出的何止是柳叶,还有很多东西呢! 初春是父亲对桃树修剪的最后阶段。虽然经过冬天的修剪,大局已定,但父亲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对着一棵棵果树前后左右地审视,要赶在桃树发芽之前对桃树进行最后一次修剪。那神情,就像雕刻家面对自己的作品,又像一位父亲在端详待嫁的女儿。父亲手中的剪刀,像一尾闪着亮光的鱼,在树枝间灵活地游动,他脸上满是难舍和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祝福。春风轻轻,剪刀声声,就成了父亲对丰收表达爱意的最好方式。 母亲手中的剪刀也没闲着。她每天把家务收拾停当后,就会把头天晚上黏好的袼褙搬到阳光下晾晒,然后拿着剪刀,照着鞋样,把晒干了的袼褙剪下来,一层层叠加。叠到有一双鞋的厚度了,她就用针线先把它们简单缝到一起,等有时间就纳成鞋底。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剪鞋样。袼褙又厚又硬,不用力是剪不开的,但必须严格按照鞋样来剪,多了少了都不美观。母亲说,鞋是人的第二张脸,家人穿着的鞋不仅要舒适,而且穿的也是家里女人的脸面——女人的手巧不巧,全在一双鞋上呢,所以母亲一点儿也不敢大意。几天下来,手往往被剪刀磨得又红又肿,但母亲从来没有说过累和疼。她日复一日地剪了再缝,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而且特别认真。母亲身材虽小,拿着剪刀的背影却很高大。 春暖花开,我们的小手也解放了,放学路上,“剪刀石头布”是我们最爱的游戏。谁输了谁就背对方走路,根据输时所出的手势,来决定要背着走几步。我那时不知怎么的,总是不由自主地出“剪刀”,对手偏偏看出了玄机,每每拿“石头”赢我。可想而知,我背人的次数总是最多,而且“石头砸剪刀”,就得背对方走十步。我那时比较胖,想了想,就专找瘦小的人玩,因为这样就算我输得多也不太吃亏。因为玩游戏,我常常回家晚,遭到父母虚张声势地训斥,但耳边春风轻吹,谁又会在春天里真正地生气呢? 又到“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时候,它再次为我们剪出了美景,也还会剪出更美好的生活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