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公益人，相煎何太急

　　□毛建国

　　有网友发帖称，4月13日下午在河北医科大学第一医院，水滴筹员工“因为扫楼时劝病人立项，打扰到病人被举报。随后，水滴筹员工在医院里揪住了他们怀疑的‘举报者’殴打。”有网友指出“举报者”系轻松筹员工。最新消息称，涉事水滴筹员工李某被警方处以行政拘留12日，罚款500元。（4月16日《新京报》）

　　这一事件在舆论场引起轩然大波，很多网友想到了成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难道不是吗？水滴筹、轻松筹，大家为着同一个目的而来，可谓是“筹人”，现在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不是“分外眼红”又是什么？这一事件的恶劣性，不仅在于当事人一方住院一方入狱，也不仅在于两个平台声誉受到了影响，还在于公益组织的公信力受到了全面波及。

　　事起于员工，冲突发生后，主角已经转移为水滴筹、轻松筹。轻松筹方面表示，水滴筹员工“致残式”攻击轻松筹员工头部，对轻松筹员工造成严重身心伤害；水滴筹则称，事发前双方发生口角，轻松筹员工言语威胁、污蔑水滴筹员工李某，导致产生肢体冲突。战火也慢慢转移，燃向了双方平时的矛盾。目前传递出来的信息显示，双方积怨已久，竞争激烈。有网友问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是公益嘛，怎么竞争这么惨烈？”这确实值得深思。

　　公益众筹，是从2014年夏天席卷全球的“冰桶挑战”开始走进公众视野的。有人说，当公益众筹遇上互联网，如同有了一个“移动”捐款箱。确实，包括水滴筹、轻松筹在内，众多公益众筹平台的出现，开启了公益新模式，在事实上也帮助很多了人。但与此同时，有关对众筹平台及其模式的质疑，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这其中主要有两点，一是骗捐问题，二是扫楼式推广问题。

　　两者看似不同，其实有相通之处。出现骗捐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众筹平台把关不严，而把关不严的背后，是平台面临竞争，迫切希望做大。而扫楼式推广，也是竞争压力下想要做大的产物。去年12月2日，水滴筹曾就“扫楼式”地推问题发布了最新回应，决定对绩效予以调整，舍弃原有以服务患者人数为主的绩效管理方式，调整为以项目最终过审的合格通过率为依据，考核围绕筹款全过程，侧重项目真实合规和服务质量维度。

　　“筹人相见”怎么能够“分外眼红”？看似是偶然，实则是必然。因为大家都要发展，都想把规模做得更大，总在擦枪，难免走火。问题的关键也在于，双方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应不应该采取这样一种竞争模式？这其实也涉及对慈善模式的思考。

　　这些年来，伴随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的出现，有关“公益生意化”的质疑也出现了。诚然，公益组织需要生存，通过市场方式运营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公益毕竟不是一门生意，最起码不是普通的生意。公益组织之间适当竞争是可以的，但竞争的前提，必须是为了公益，而不是为了自己挣钱，而且必须阳光和适当，不应采用过激甚至下三滥的手段。公益一旦做成生意，就难免吃相难看。而所谓招募的志愿者，其实跟商品推销员没什么区别，在这个过程中，出现恶性竞争似乎也就无可避免。

　　同是天下公益人，相逢怎能动手脚？可以说，这一事件的发生折射出了公益众筹的很多问题。对于众多众筹平台来说，首先要思考的就是初心问题，公益可以借鉴一些市场模式，但绝对不能沦为一门生意。而类似“扫楼式”地推，更是不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