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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上了各种色彩和图案的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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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和丈夫，他们戴的是手工缝制的口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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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手工做的口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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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的制作口罩指南 |
文/图 程丹梅 A石头大合唱 我常去汉堡附近的那片茂密的森林深处散步，那儿有一个流向市中心阿尔斯特湖的源头。平日那里很静谧，只有散步和长跑的人偶尔打那里经过。站在如廊桥遗梦里的木桥边，你可以欣赏落日余晖中飞翔的大雁或矫健跑向沼泽地的鹿群…… 但是这几日，去那里散步的人忽然增加了，多半是一家人——夫妻、或父母和孩子。显然，疫情让松散的家庭关系重新紧密起来。不过，因为当地人少，加上政府不鼓励集体活动，所以在那里驻足的人也不过是三三两两，而且不少人对著名源头的景观仅仅只有几块石头垒出的一个台阶很感失望。但是，我却不失望，因为我惊奇地看到了一个新景象：不知谁开了个头，把家里的石头涂上了各种色彩和图案，摆到了石阶上。而且，不止一件，而是数十件。 那里还压了一张告示：“止步！请让这些石头待在这里！”接下来还写道：“这属于一个游戏。亲爱的孩子们、父母们、石头收集者们、散步的人们以及所有对一个美丽的主意保持开明态度的人们，你们在家里画一个石头，然后跟我们的放在一块儿，接下去大家看看，我们是否能在这个艰难的疫情期间，用彩色的石头妆点好这个阿尔斯特湖的源头。幻想是没有界限的！祝大家快乐，并保持健康！” 我仔细观赏每一块石头，有方的，有圆的，有不方不圆的，都是很自然的形状。石头上的图案更是精彩，只说颜色，就有黑白交错如蟒蛇的，有黄黑条纹如蜜蜂的，有红色白点似小瓢虫的。具体的还有画小怪物的，童话主人公的，想象里天神的，四叶幸运草的。有的还会让几个石头组成系列的，当然也有只写几个字的，很能代表眼下的心境：“在家待着！希望！爱和病毒斗争！” 观看的人被启发了，几个围观的孩子嚷着回家之后都去画几个拿来参加。还有的父母看入迷了，驻足不走了，忘了其实他们的目的地还在前面的大雁湖。不过，定睛感受的人们对此并不陌生，因为捡石头、画石头是德国人从小的娱乐活动，或者说爱好。德国人热爱自然，也喜欢展示自己爱自然。 我想起前几年，德国流行拣石头子的活动。当时，出版有专门的拣石头书，配有照片，告诉你珍贵石头的形状、具体所在的位置以及颜色和辨认办法等等。这确实为在海边散步或远山徒步的人增加了一个找宝的内容，尤其是孩子，你让他们跟着大人散步，没门，无聊！他们嚷着，宁可呆在室内打游戏机和玩电脑，也不愿意大冷天和大人出门散步去。然而，说拣宝石头去，他们就有兴趣了。大人其实也一样，透透新鲜空气的同时，也愿意做些有趣、有意义的事情。 眼下，我面前这些在阿尔斯特湖源头的石头“汇展”，既属于捡拾石头又属于绘画欣赏，同时又属于参与集体活动。几天来我连续去那里，每每见有增加，由一小堆变成了一排，继而为一长溜儿，让我有了跃跃欲试参与的冲动。 回到家里，我从石堆中找出几年前在挪威山上捡的一块石头，它的形状很像古代的水壶，又如原始的欧洲花瓶，表面很光滑，很适合勾画点什么。思前想后了一阵子，写下最能表达我愿望的“和”字——和睦、和谐，世界大同。虽然没人懂，但却独特。油漆一干，我便让它加入了石头大合唱里。 它们的确是在一个特殊状况中的情绪与心态的显示，但我觉得它们诉说的不仅是创造，还有别的…… B 拆了新枕套做了三个口罩 谁要是提剪子和布，绝对会想到裁缝！是的，现在全德国人都是自己的裁缝，但他们不是做服装，而是给自己缝制口罩！ 专家出来说话了：自己制作的口罩也可防御一些，能挡住鼻子和嘴，至少比裸奔好。一个叫穆勒非尔德的医生说，不管什么样的口罩肯定有帮助，即使是自己做的。于是一夜之间，网上各种自制口罩的方法出现了，报纸也展示做口罩的图形和步骤，人人都把放在地下室的缝纫机找了出来。对于手工，德国人可以说不论男女都是国际水平。我认识的几位男士都会自己缝制滑雪的护腿，徒步的背包，甚至修补帐篷。 一位穿越格陵兰冰川的冒险家斯蒂文，曾经把他的行头拿给我看过，他用从挪威和瑞典购得的帆布，缝制了好几个旅行所需的手提包、隔断布袋和挡风服，令我惊讶和佩服；另一位叫拉尔夫的先生，用他家祖传的缝纫机制了一只他帆船上用的工具袋。 我的朋友贝利干脆拆了一个新枕套，给一家三口一人做了一个口罩；职业学校老师樱木从同事那里获赠了两个手工口罩给自己和丈夫，还发了照片给我看；教西班牙语的老师罗兰很生气自己不会做：“小时候我妈妈曾教我缝纫，我就是不学，现在才知道自己能动手有多好！”当然，她只有从网上订购了一些口罩。 有眼光的裁缝们立即看到了商机，《不莱梅邮报》上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的裁缝女老板说，她的几个员工没有收入，现在看到德国人缺口罩，她们想起这个主意：用花布做口罩，还要做得好看，与时装搭配，而且有心理学家证实，这对人们心理是个不小的安慰呢！ 一位叫乌特-克拉夫特的女裁缝说，她每天做150到200个，还做有足球俱乐部云达不莱梅颜色的。她还说，最受欢迎的是深蓝色。 因为德国从4月27日开始实行各州戴口罩措施，这项措施没有严格到必须戴医用口罩，而是只要盖住口鼻即可，甚至可以使用围巾、运动脖套。即便如此，全国性的做口罩活动已经达到了高潮。 C“合唱团”变成“缝纫团” 4月28日的《不莱梅邮报》还介绍了一位名叫穆勒的女士。这位女士曾是有76名成员“好女士”合唱团的创始人，因为疫情歌唱家们无法举办音乐会。有一天穆勒女士突然就有了一个项目设想：组织其中的12位愿意参加这个项目的合唱团成员、一起缝制口罩以代替音乐活动。她说：“我们想做一些有用的事，能帮助别人的事，给那些自己不会缝制的人们提供口罩。” 4月27日德国不莱梅实施 “个人必须戴口罩”规定，从这天起，12位女士就开始向公司和个人售卖口罩，每只只需10欧元。三个星期内女士们做了600个口罩。结果这个主意最终演变成了一个小公司的诞生。穆勒女士现在每天9点坐在缝纫机旁，同时接听电话，然后打包邮递。“缝纫很上瘾。”穆勒说。现在“好女士合唱团”变成了“好女士缝纫团”。 虽然不少州对6岁以下的儿童不强调戴口罩，但是很多成人已经把戴口罩的道理迅速告诉了孩子们。一天早上我听德国广播电台采访孩子，一个叫卢克的5岁男孩说，他虽然觉得奶奶和爷爷戴口罩很奇怪，但是“他们戴了口罩我才能和他们见面，而且不带口罩他们就会染病。这我可不愿意看到”。 我们小街里有三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每天参加邻居们给一线工作人员鼓掌的活动，不过她们除了鼓掌还戴着妈妈做的花布口罩唱自编的儿歌：“戴口罩戴口罩，每个孩子都要戴口罩，病毒来了我们有口罩，有了口罩就会保健康。戴，戴，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