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痛痒（外一则）

　　□知知堂

　　今天翻《传习录》翻到王阳明这一段话：“自家痛痒，自家须会知得，自家须会搔摩得。既自知得痛痒，自家须不能不搔摩得。”就觉得说得大有味，其实也就搔着了做人的痛痒。

　　这一段话亦可注老子，老子有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自家痛痒自家知得，这就是“自知者明”，自家痛痒自家搔摩得，这就是“自胜者强”。

　　古是个甚

　　傅青主在《霜红龛杂记》中有言：“曾有人谓我曰：‘君诗不合古法。’我曰：‘我亦不曾作诗，亦不知古法。即使知之，亦不用。’呜呼，古是个甚？若如此言，老杜是头一个不知法三百篇的。”

　　老杜若只法三百篇，便无老杜。但老杜知不知三百篇之法，一定知的，不知三百篇之法，亦成不得老杜。青主说自家不知古法，只是愤激语，不可被他瞒过。老杜和青主，一定都是在古法里滚过的，然后是有本事一个跟头翻出来。知古法，不是法古法，而是成我法。没有古法，谈何我法。我法于古法，是入乎其内出乎其外，入得去出不来，还是古法，入得去出得来，方成我法，若入也入不去，便古法我法就都没有的。知得古是个甚，方知我是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