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草木

　　□吕红[美国]

　　前庭后院春色盎然。报春的茶花、桃花、梨花、苹果花、石榴花、月季玫瑰争奇斗艳，马蹄莲白生生摇曳，天堂鸟振翼欲飞……

　　起初，谁也没工夫去搭理那些草。几场春雨过后，草长莺飞。野草实在太茂盛了，简直快超过满树盛开的梨花李花苹果花了。疫情期间，不招园丁上门除草剪枝，索性自告奋勇拿起工具，挽起袖子，拔草。

　　隔着木篱笆，忽闻阵阵打球声。邻家小伙戴着运动帽，频频投篮。这家人搬来时间不长，偶见他面色和蔼地抱着宝宝，门前溜达，见我就点个头，我对他笑笑，算是打招呼。左邻右舍后院都有后花园。大家逢假日都喜欢开家庭派对，烤肉飘香、音乐声飘荡。烧烤、篮球也是邻居的最爱。窗外鸟飞，健儿跳跃，斜阳熙暖。

　　茶花原来花繁叶茂长势喜人，枝叶差点伸展到邻家院，被老墨园丁莫名其妙砍去一半，弄得病恹恹有点打不起精神。每株苹果树被砍去一半枝桠，生长也偏向一边，就连开花结果都仅有半边，怎么看都像是歪脖子树，再没有花繁叶茂的样子了。往年雇园丁来帮忙，大刀阔斧又砍又拔，地表的草干净了，根却仍深扎在泥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拔草进入尾声。听见老母亲在隔壁窗口唤儿子：饭菜已经好咯，回来吧。OK！小伙子答应着，停止了打球。他们用英语对话。我猜想年轻人或许从小移民来美，在这求学，成长，融入当地文化……

　　我这边还有最后一拨攻坚战。既活动筋骨，自我修炼了一把，也省钱省工，为丰收奠定基础。连拔带铲，足足十多袋杂草。后花园干净空旷了许多，也似乎少了点野趣？ 

　　忽想起秋天的硕果，美滋滋的，有机苹果还是糖心的呢，总是趁新鲜赶紧显摆、分给亲朋好友。趁阳光好天气修枝剪叶，松土除草，仿如长篇小说构思及修改过程，是再思考的过程，殚精竭虑冥思苦想，也是将思考提炼加工完善的必经途径。与做农活同理，都不易。那些甜美的果实，过程是劳累与付出。

　　古言：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善待每一缕阳光，珍惜每一片花瓣；日月更迭，春夏交替，掌中握无限，剎那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