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地雷心

　　□孙香我

　　在朋友圈里听到一位女歌手唱的《刀子嘴地雷心》，应该是一首摇滚，我平日不大听歌的，这首歌却一连听了好几遍，还忍不住转发给好朋友听。词曲皆为女歌手自己所创作，歌词内容是斥责有人嘴巴尖刻心地险恶，歌中唱道“你刀子嘴你地雷心，你要破坏他的幸福啊，你要炸毁那一个家”，最后则是一句高亢的“惹急了我掰掉你一口毒牙”，歌曲戛然而止，愤怒而有力量。

　　俗语有“刀子嘴豆腐心”，是形容人说话尖刻但心肠温软的。对这句话我向来是颇有点怀疑的，嘴上总是尖刻伤人，那心肠怎么可能是温软的，有一口毒牙，怕实是因为有一颗毒心。刀子嘴就总是可怕的，嘴上的刀子和手上的刀子，是一样的锋利，且杀人不见血。而嘴巴尖刻心地险恶之人，又往往是以心直口快作掩护来伤人的，这就是《论语》里斥责的“讦以为直”，一个讦字，便是毒心。

　　清人冯班在《钝吟杂录》中有言：“凡人作文字，下笔须有轻重，论贤人君子，虽欲纠正其谬误，词宜婉转，若言小人奸贼，不妨直骂。”我辈平日写写小文章，亦是不免要骂骂奴才和小人的，虽也“不妨直骂”，却又不可学那“刀子嘴地雷心”，一味刻毒伤人。奴才小人自是当骂的，但我们骂奴才骂小人，骂之是悲悯之，我辈当存一个悲悯之心，如此，骂人亦骂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