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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有孩子的年轻人家里串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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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接待客人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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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门带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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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卡润家里的装饰颇有品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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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家里的游戏玩具 |
□撰文/供图 程丹梅 德国人没有不预约就去敲人门的。预约串门，是德国人的习惯。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互相串门，也得提早约好，像生日聚会、结婚纪念日或者同学间的聚会，甚至一两年前就预约好。串门就必须有备而来，有备而迎。 喜欢将最好的朋友邀请到家里 德国人有句话叫“一个人如果没有信任的朋友，就如同鲜花没有香味；高兴的事和朋友分享才更高兴。”德国人究竟怎么与朋友相处，这可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我的朋友薇玻珂和她的丈夫施蒂凡有一天对我说：“虽然现在有新冠肺炎病毒，但你们今年也该到我们家里坐坐。你们看看最近哪个星期五或者星期六晚上来怎么样？” 当然，这就是邀请的串门。 与薇玻珂一家的互访，几乎已经成为我们两家的传统，通常我们都会在新年和仲夏有固定的见面。薇玻珂和施蒂凡与我们年龄相仿，共同语言多，加之我们两家的孩子几乎同时进入青春期，所以交流心得也就成了我们做家长的必然内容。 此外，花园里的种植也是我们的话题。施蒂凡与我的先生去年比赛种植蔬菜。据说施蒂凡种的黄瓜都很大，但我们看见时，黄瓜都被采摘光了，只剩下黄瓜秧；除此之外，他还种了不少品种的西红柿。“都很好吃呢！”薇玻珂很为丈夫得意。 我们两家互访，除了喝下午茶外，吃饭是必然的。到我们家，大家就吃火锅，一来花样多，热闹，二来每人自己动手做，很有成就感。去他们家，多半是烧烤，因为施蒂凡是烧烤的一把好手，薇玻珂则是拌沙拉的权威，而这晚的沙拉用的菜蔬，也都来自他们家的花园苗圃。这样完美的搭配，让这个晚上很轻松愉快。 一般说来，德国人的朋友聚会，不大张旗鼓，也不大操大办，更不去饭馆（除非是大寿或逢十）。最好的朋友，常常是被邀请到家里，而且是主人亲自下厨掌勺，客人也经常会提前说好带个饭后甜点或沙拉过来。 这种约定的串门往往很开心，带着劳动或者合作的快乐，这是在饭馆相聚无法比的。家里的相聚，更有情谊，更有气氛，重要的是你看不到账单，而且置身于主人的家庭气氛里，你更能通过墙上的画，认识朋友的品位；从室内的摆设，了解朋友的喜好；看餐具的使用，知道朋友的风格；观察饭菜的做法，感受朋友的持家本领。而对于主人呢，请你到家也是一种表示：你是值得交往的人，你是受欢迎的人，我家对你不避讳。这一切你坐在饭店里是完完全全感受不到的。 串门带什么去？ 朋友艾瑞丽和科尼尔刚搬了新家，很想让我们去坐坐。“来吃晚饭，你们什么都不要带。” 科尼尔说。 一般情况，德国人去朋友家做客时至少要带一件东西，如果你不懂酒，那么最保险的就是去花店买一束由园艺师精心搭配的花束。当然，这扎花该代表你的品位。去艾瑞丽家，虽然科尼尔说什么都不要带，但还是不能空手的。带什么呢？想到他们家有个6岁的小姑娘，一定对小物件感兴趣，于是就带了一双精美的中国筷子和花色小手袋；而给大人的，或者说是给全家的，就带一小筐自家花园里刚刚收成的大樱桃和一束同样是自家花园的白色绣球花。这样既没有花费，也不显得造作，而是自然而然。 到了艾瑞丽和科尼尔的家，礼物果真受到大人小孩的热烈欢迎。孩子着急练习使用筷子，而女主人则马上找来一个大花瓶，将那束绣球花摆在餐桌旁的小桌子上。那小筐樱桃，科尼尔拿去冲洗之后成了大家的零食……你看，这就是再合适不过的礼品——大家都喜欢并且共享。 普通德国人对来访的客人所捎的礼物是怎样看的呢？一个叫卡提的女士说，我觉得最好是先询问朋友带什么合适，如果你了解你的朋友，当然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一个叫蔓瑞的女士说，我觉得带吃的和喝的比较合适，我一般带蛋糕、土豆片儿或者冰淇淋。一个叫克劳迪娅的女士说，如果你有花园的话，不妨带点花园里的收获，如苹果、梅子等。一位叫亚历山大的先生说，如果几个朋友一起见面的话，一个可以带沙拉，另一个可以带红酒，我觉得带花没意思，过几天就扔了。一位叫科尼的先生则反驳说，我喜欢花和类似的装饰品。 反正，去朋友家做客一般都不空手。当然好哥们儿还会恶作剧地带去上次对方给自己的礼物。一个叫峰伊的先生每次去他哥们拉尔夫家做客，都会把上一年圣诞节拉尔夫送他的蜡烛台带过去，而拉尔夫来峰伊家串门时，就再把那个蜡烛台带过来。“礼物就得好玩儿！而且这个年月谁也不缺什么，带来欢乐就好！”这是拉尔夫和峰伊的共识。 另外，德国人互访中几乎没人送高级礼品和名牌礼品。如果你带这些礼品，会把人家吓住，因为这意味着你花了大钱，必定有什么企图，而下次人家去你家还礼也得花大钱。总之，花大钱送礼不是德国人的传统。 串门得有聊天的话题 去特蕾丝和海尔曼家串门，是年年圣诞节之后，我们从不来梅回汉堡路过时的固定节目。“来喝下午茶！”特蕾丝太太总是这么说。 特蕾丝和海尔曼是德国北方地区有名的动物医生，他们的动物医院就建在自家大花园的一侧。我们家孩子小时候最喜欢去他们家，因为在那里你会看到各种小动物，特别是特蕾丝自己家的两只小狗，总是人们的话题，这最容易让无聊的孩子兴奋起来。但关键的是，特蕾丝家的餐室很讲究，一个17世纪的雕花老柜子里摆了很多同样年代久远的瓷器。我们喝茶时，就用古董杯子，所以在那儿喝茶很有仪式感。 当然，串门还得有聊天的话题。每年圣诞节之后，特蕾丝弟弟一家（来自东福雷斯兰德地区）总会在她家做客。东福雷斯兰德出产一种德国特有的红茶，许多德国人都喜欢喝这种红茶，而且那里喝红茶的方法与形式很有意思，大家就会聊起喝茶的习俗，比如红茶里放大块冰糖、红茶里加足半杯的奶油。 特蕾丝和海尔曼是动物医生，从事的是抢救动物的工作，但他们却经常打猎，这也是我们聊天的话题。原来，德国某些地区常常某种动物（野猪等）过剩，泛滥成灾，造成的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当地政府经常就去找猎人来处理这件事，因为了解动物，所以特蕾丝和海尔曼就带领他们狩猎俱乐部成员去做这件事，有时还会半夜出动，因为野猪们常常那时出来活动。 但是最招孩子们喜欢的是，听特蕾丝太太讲述她给一只猫做切割疖子的手术的故事，而且那只猫还得在她的医院住一天；或者听海尔曼讲述去某个农场给农民的一匹马接生的故事。 最让来做客的女士们好奇的是，特蕾丝有一套三驾马车，有点像描写十六十七世纪的小说里贵族女人探亲出远门坐的那种，还带有像乌篷船上的那种篷子。当然，特蕾丝是接受过培训、拿了执照才可以赶马车上路的。记得有一次，特蕾丝带着我和几位前来串门的女士，驾着马车到周边的地区遛了一圈，很是风光。 玩游戏是串门的重要内容 中年人斯蒂安先生给我讲过传统的串门。那是他小时候父母那一代的情形。 早先德国男人们工作，女人不上班，所以周末就是女人串门的日子。常常几个男人约好了到一个朋友家打牌，这通常是喝下午茶的时间。相应地，太太们也就随之相聚。男人在餐厅圆桌打牌的时候，女人们就围在客厅里一起喝咖啡，吃点心、聊天。有时聊得热闹了，就喝点葡萄酒，甚至弄点烧烤，干脆一直到夜里。 德国人打牌有时也赢点小钱，赢的钱最后都汇集到一起，到圣诞节前大家再一起去饭馆聚餐。 传统的串门都是很隆重很热闹的，女人们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且纷纷显示自己烘焙的手艺。 串门前，主人往往要事先想好有什么节目，喝咖啡或者吃饭虽然重要，但是此后一定得有节目才行。我们去苏西女士家串门，就知道到那里一定会玩游戏，但玩什么，就是一个意外惊喜。关键是苏西和她先生有很多的游戏玩具：扑克牌、骰子、猜谜卡、花园木球……去他们家串门往往是大人孩子都乐意的事。 当然，去老人的家串门多半是吃下午点心，而且老人们都是做点心的高手，到那里去，年轻人带上鲜花就很好，然后便是品尝最好吃的甜点。 现在的串门与以前的串门相比有了变化，变得更随意放松，不像以往那样一定要穿着很隆重，也不一定要呼朋唤友，活动内容也不固定，可临时变化。此外，带的礼物也更灵活。 不论是新式还是老式串门，主人与客人都少不了进行猜谜、玩牌、玩骰子、打草地球、打桌球、讲故事等活动。德国人很看重玩游戏，而且传统玩具很多，这似乎是在与当今的电子游戏相抗衡。去年疫情期间，德国的游戏玩具卖得特别好。 德国人的家里，几乎都有一个或多个柜子的游戏玩具，这些玩具大多是成人与孩子可以共同玩的，像我家就有3个放游戏玩具的柜子。有叫“世界旅行”的游戏，这是几个人玩的，是以某个国家为基地，通过互相算计的游戏手段，比谁最先到达目的地。有叫“百万富翁猜谜”的游戏，是一种知识问答，它模仿电视的猜谜回答得分。还有叫“银行家”的游戏，是银行投资和理财的游戏，让孩子或大人动脑筋做买卖或投资，这个游戏里有被罚款等细节。 串门除了吃喝玩乐之外，还包括大家一起商量旅行计划。如果朋友中谁过生日了，那么大家送给这个朋友的礼物，经常就是一次免费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