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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花开

来源:羊城晚报     2021年02月21日        版次:A07    栏目:【不知不觉】    作者:钟红明

    


  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每年,漳州的一位朋友都会给我寄来水仙花球。那时,门房的师傅、同事瓜分多半,据说他们家都有切水仙球茎的高手。今年匆匆开完封闭的两会,作协就进入防疫阶段,午餐时一人一个方桌,必须报备才可去办公室。待到发现那个装满水仙花球的箱子时,它们已经不知在发行部的角落里待了多长时间了。

  把水仙花球带回家,一个个轻轻剥去焦褐的外衣,切割,放在盆里,用鹅卵石撑扶住,心想,过年时,可能等不及水仙花开了。想起以前父亲不知何处带回的水仙花,一般只放满一个瓷盆,小心地铺上润透水的棉花,仿佛是在护理水仙花的伤口,若是在家,便把花盆放到阳光充盈但吹不到冷风的地方。

  没想到,有了清水的滋润,阳光的沐浴,飘窗上的水仙花迅速从枯焦状态焕发生机,水盆越换越大,一排浓浓的碧绿。

  一夜,正在桌前苦苦地赶读三个长篇校样,走去做咖啡时,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扭头一看,六七十朵水仙花,高低错落,白色花瓣像一把小扇子展开,鹅黄色的花蕊,这就是“金盏银台”吗?不经意间,它们已经热烈地绽放。

  据说,中国的水仙为唐代从意大利引进,是法国多花水仙的变种,因为鳞茎生得颇像洋葱、大蒜,六朝时称为“雅蒜”、宋代称为“天葱”。1000多年里,栽培的区域与品种都在不断变迁。李渔爱水仙如命,丙午年的春天,他穷困潦倒,没钱过年,也没钱买水仙,最后还是家人拿出玉饰换了钱,满足了他的心愿:“宁短一岁之寿,勿减一岁之花。”

  竟然爱水仙如此。只是,再过几日,我家这些水仙,碧绿的花茎忽然由紧密挺立变得慵懒,向四周放射时,花虽然仍旧娇嫩,但却是与它们离别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