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文学选

　　钟红明 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评论家张莉曾经向127位当代中国作家发起“我们时代的性别观调查”，我在做《收获》公号时多次分享了这些男作家与女作家的回答，那些纷繁而独具个性的性别观，投射到他们的阅读与写作中，当时引起广泛的关注。然后，我读到了张莉编选的第一本当代女性文学选集《2019年中国女性文学选》，在2021年三八妇女节来临前，我又读到了她编选的《2020年中国女性文学选》。

　　两本年选，有共同的三个版块：“爱”“秘密”“远方”。这三个版块，无疑是三条情感脉络。在对作家性别观调查的过程里，许多女作家表示，自己写作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特别意识到自己作为女性的写作者的存在，而某些男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之丰盈生动，也曾经令读者叹服。如果最好的写作者应该是雌雄共体的，那么，张莉又为何要从浩瀚的文学作品里打捞、编选“女性文学选”？

　　张莉说，只有现代意义上的女性开始书写，真正的中国女性写作传统才会确立。冰心、庐隐最初写的是别人的故事，并不敢写自己。女作家也需要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声音。而真正女性写作确立之后，读者也会发现，她们的表达与立场所具有的独立性是如此鲜明。

　　记得1981年我就读复旦中文系时，我的一位女同学声称她听电影录音剪辑《简·爱》不下十遍：“我们是平等的……”这样蕴涵泪光的台词刻入记忆，但那里面是没有那个阁楼上的疯女人的。张莉援引《阁楼上的疯女人》，提示了我们一直忽略的 “疯女人”的角度。

　　这二十位女性作家写下的二十个故事，是否就可以建立文学意义上的女性共同体？至少，我们会感受到不同女性的生存状态，她们的悲喜与欢欣，她们生存的秘密一角。